被卢勇叫來他的房间,唐城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卢勇叫自己是为了什么事情,好像自己从一开始就沒有和这个面色蜡黄的川军连长说过话或是有过交集,“坐,叫你來只是想和你聊聊,咱们随便一些就好,”卢勇知道唐城是抽烟的,就把刘山羊给他的香烟那了出來扔给唐城一支,然后把剩下的又收了起來。
“我们川军底子薄,这样的烟卷是沒得抽的,我记得我的连里有个老兵,自打出了四川就一直在抽树叶,我们赶到上海参战的时候,上面总算是给我们送了一笔物资,发给他的三根香烟一直到他战死都沒有抽完,后來我才知道那个老家伙是舍不得抽,每次就只抽一口就把烟掐灭了,”卢勇的声音有些低沉,不过并不影响唐城的心情,死离死别他已经见过的太多了。
“我听刘连长说你原本是个学生,ri军攻打上海的时候,你才参加的**,听说曾经在上海和ri军交过手,据说你还会说ri本话、写ri本字,”卢勇似乎是真的想和唐城聊天,目光中并沒有令唐城讨厌的东西,被卢勇问及的唐城只是轻轻点着头,却沒有出言回答。
“我的手下原本也有几个和你一般大的小子,不过他们都被留在上海沒能带出來,要是他们几个还在,说不定能和你成为很好的朋友,我们四川人可是很热情的,对待朋友就像自己家里人一样实诚,”卢勇的目光开始出现了迷茫,唐城知道他这是一句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而且他也知道卢勇刚才说那几个小子沒能从上海带出來意味着什么,除了阵亡,唐城根本想不出还有其他的答案來。
“沒办法,只要一闲下來,这脑子里就不停的想起原先那些熟悉的人和事,”面对唐城那探究的眼神,终于回过神來的卢勇有些尴尬,“刘连长非常看重你,跟我说了不止一次,说你是块天生打仗的材料,而且还说你是你们二连两任连长都很看好的接班人,”卢勇本想从唐城口中获取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殊不知他刚才的那些话,唐城早就听刘山羊说的耳朵都起了茧子了。
“这小子到底是油盐不进还是个喜欢装新手的家伙,”唐城只是抽烟喝水听着卢勇在那自说自话,不到半个小时,口干舌燥的卢勇就喝干了满满一壶水,见唐城始终都只是一个表情,自感无趣的卢勇只好借口自己困了,同样感觉到沒有意思的唐城趁机告辞离开,卢勇在暗自嘀咕唐城的时候,殊不知唐城也在嘀咕他,早知道卢勇叫他來只是为了云山雾罩的胡吹乱侃一番,唐城也许会选择一个人静悄悄的坐着擦枪。
莫约2个小时后,拉着满满辆马车柴火的刘山羊他们回來了,一块來的还有已经安顿好了家眷的田奎,“田医生,老许只是个中医,沒有药材就沒有办法治疗我那些受伤的弟兄,所以只能劳烦你出手了,该多少诊金我们就付多少,好药你只管用,总不能叫你吃了亏,”田奎还沒动手,刘山羊就已经把50块大洋塞到了他的出诊箱里。
从那些假土匪手里抢來的钱财还沒有开始用,民团私设关卡收取的过路费就已经进了九斤的口袋,刘山羊现在可是财大气粗,不算这些钱财,光是李麟阁两次送來的那些东西就足够他们这些人用十天半月的,柴火弄回來了,刘山羊又马不停蹄的带着几个还算身强力壮的出了营房,去县城里购买一些生活的必需品,劲头十足的刘山羊打算把这里变成第二个千灯镇。
“田医生,你就按照刘叔的吩咐办,只要治好了他们,钱是不会少给你的,毕竟你那边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吃饭,再说刘叔现在也不差那点钱,你就别给他省钱了,”田奎为唐城检查伤口的时候,两个人不知怎么就聊了起來,得知田奎还是个留过洋的,唐城干脆就和田奎用英语聊上了。
“咣当”一声巨响,刘山羊他们出去之后就紧紧关着的大门被人从外面大力的撞开,十几个穿着各色的汉子涌了进來,嘴里还在不干不净的嚷嚷着,“丘八们,给爷爷滚出來,乖乖跪下给爷爷们赔罪,不然爷爷们犯了浑,说不得一把火把这里烧成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