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各位,都放松一点。在座的可都是这官邸乔装里的有头有脸的人啊。”唐城扔了手中的烟头,围着院子里的人群绕起了圈子。“这位老先生贵姓呀?”唐城在一位看起来颇有身份的老人身旁停了下来。不等被唐城问及的老头子回答,挨着那老头子坐的人就下意识的散开,有些郁闷的唐城干脆就顺势坐在了那老头子身边。
“长官……我是济生堂的蔡秉彦。”须发皆白的老头向唐城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可他那两条不住抖动的双腿却已经出卖了自己,面对浑身血腥味的唐城,老头子可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镇定。唐城身上的**军装虽说已经满是破洞,可军装衣领上的上尉军衔标示却擦拭的异常干净,蔡秉彦也算是去过武汉的有见识的人,自然知晓看着年轻的唐城是个军官。
“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济生堂蔡大当家的,失敬,失敬!”唐城的客气令蔡秉彦受宠若惊。只是看了唐城一眼,蔡秉彦便一言不发,其实他的心里在不停打鼓,他不知道唐城把他们这些人叫来姚家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借打击姚家的同时,想敲他们这些人的竹杠?
虽然蔡秉彦对姚文清的下场颇为幸灾乐祸,但毕竟他们两家是本地最大的两家药铺,谁知道那位唐长官是不是在杀鸡给猴看。自古以来,经商的人都怕当兵拿枪的主,随便给你安上个罪名,吃不了一准兜着走,弄不好还要倾家荡产,甚至丢了性命。早年间的时候,黄石城里的驻军就向这里的商户征集了大量的军资,说是为了防范**之用,蔡秉彦不过是个开药铺的中医郎中,连日本人都斗不过的人,他还是有些害怕的。
“姚家勾结日本人的事情,我想蔡老先生应该都听说了吧?”唐城的话听的蔡秉彦心惊肉跳,那可不听说了嘛,姚家上下十几口子男丁一个没跑全都吃了枪子。蔡秉彦的嘴唇已经抖的厉害,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是冲着唐城一个劲的点头,看的周围的客人们暗自替他捏了一把汗,生怕蔡秉彦的济生堂也会像姚记药铺那样被一把火烧成了白地。
“部队上需要的是西药,可姚家的药铺里还有大量的中草药,这些都是能救人性命的东西,我们都已经搬了出来,我是想问蔡老先生有没有兴趣接手这批中药?我们会按照这些草药原价的一半收钱即可。”听了唐城的话,蔡秉彦终于感受到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只是听前半截,唐城根本就是在找借口敲竹杠,可听到后半截的时候,蔡秉彦差点就当即跳了起来,用半价接手姚家的那些草药,对济生堂来说完全是百利而无一害。
和蔡秉彦大致谈妥了草药的事情,唐城重新站了起来,“这几个被我们捆住的人,我想在座的各位应该不会陌生。我不管他们在日本人来之前是干什么的,可日本兵来了镇子之后,他们就成了日本兵的狗腿子,满世界的欺压百姓为自己谋私利,姚家这样的,我们都没有放过,你们觉得我会放过他们吗、”
唐城的义正言辞让院子里的人们无言以对,于是,围聚在院子外面看热闹的百姓们又见识了一次枪毙人的场面。浓重的血腥味在院子里慢慢散开,人群中一些身体不是很好的家伙已经摇摇欲坠,可看看周围荷枪实弹的吴闯他们,这些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的人只能咬牙继续坚持着。在院子里墙壁的那几个帮着日本兵做事的家伙,不过是唐城杀鸡骇猴里那几只倒霉的鸡,他真正的用意是震慑被叫来院子里的这些脸面人。
蔡秉彦用半价接手姚家的草药只是个开头,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还地桥镇里的这些脸面人们不再恐惧骰子他们手中的步枪。巧舌如簧的唐城接连把姚家的田产、家财、宅子标上半价到三成价不等都明码标价摆在了明面,甚至还不顾谭飞的劝阻,从战利品中拿出几十支皇协军使用的汉阳造步枪出来售卖。
“小子,学着点,别觉得唐连长市侩。大军打仗拼的不只是武器弹药,弟兄们也是要吃饭的,这些东西都要花钱去买,难道你以为咱们要一边和鬼子兵打仗,一边还要假扮土匪出去抢吃喝?”唐城忙着大把收钱,见谭飞对唐城面露不屑,已经完全折服的吴闯小声的劝解道。“咱连长也没有逼迫他们,这都完全是自愿的,总好过要弟兄们饿着肚子打仗要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