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日军士兵瞬间被几发甚至十几发机枪子弹射中,他们的身体就像是迎面挨了重重一斧子,连嘴巴都没张开就仰面倒下;有的中弹之时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四肢却不受控制地舒展开来;还有的“马失前蹄。”双膝下跪却保持着上身端直的姿态,末了,木桩似的向前扑倒或侧身倒下。
相隔不过一箭之地的战场顿时变成了可怕的绞肉机,目睹此情此景,唐城早先的恐惧和顾虑已完全被热血沸腾的情绪所取代。他盔沿压眉、单眼怒睁,左腿曲蹲、右膝及地,身体微微右倾,以胸膛抵紧枪托,每每扣动扳机射出乎弹,左手皆随之小幅度移动枪口。随着唐城拉动枪栓的继续,步枪准星处瞄着的身影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唐城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去判断他们是否为自己所射杀。
身旁骤起的枪声提醒着唐城此刻不能分心,若是突然间遭到对方枪弹的致命攻击,或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苦痛。弹仓里的5发子弹打光,一脸紧张的唐城才稍稍缓过劲来。“轰”随着爆炸腾起的强焰浓烟弥散开来,几个围聚在一起的日本兵几乎无一能够逃过劫难,有的直接被弹片撕扯城碎块,有的更是被爆炸的气浪推撞出去,落地之后已是没有知觉的尸体。
胜利原本就近在咫尺,可李常顺的错误指挥使得游击队原本的胜利成为泡影,如果他们能按照唐城事先的布置一直使用枪弹阻击日军,说不定日军后队那20几个日本兵早已经成了尸体。可李常顺却还是秉承了原先在八路军时的老传统,在手下的游击队们只打出两发子弹之后,李常顺便带着他们冲出去和日军进行混战。
本想靠着人数优势一举解决掉这20几个日本兵,却不想被日本兵的刺杀手段给打了个反击,虽然李常顺他们也干掉了十几个日本兵,可他手下那些游击队员却已经伤亡超过8成。趴伏在血泊中的李常顺望着那些犹自在弹雨中抽搐身体的日本兵,脸上满是后悔和悲伤,如果他没有贸贸然的下令冲锋,如果他也想唐城这样用手榴弹和子弹解决敌人,也许伤亡的队员就不会有这么多,可这里是战场,战争是残酷的,是不能后悔重来的。
原本耀武扬威的日军小队此时已经变的支离破碎,满是扬尘和呛人硝烟味道的战场上满是惨叫哭嚎着的日本伤兵。日军是骄傲的,自喻帝国勇士的他们受伤了也一样会感觉到疼痛,也一样会发出**和哭嚎,尤其是那些在连环爆炸中失去了肢体的伤员更是失去了往日的悍勇和所谓的冷静。
“冲出去,杀光他们。”也不知是谁高声喊了一嗓子,戴燕派来的那十几个向导高举着他们随身带着的砍刀冲下小道,冲向犹自坐卧在血泊中的日本兵们。十几把锋利的砍刀被不断的挥下举起,越来越多日本兵的脑袋在地上皮球一样的滚动着,原本已经是满目疮痍的小道此刻彻底被血染红,杀心大起的十几个本地人活脱脱就是索命的无常,每一次大刀劈下,总是会有一颗脑袋落下或是斜飞出去。
“杀,杀光小鬼子啊。”本已经面色苍白的李常顺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气力,起身爬起冲着自己身边唯一剩下的几个队员们喊叫着,高高扬起手中的大刀向那些苟延残喘的日军冲去。20几把大刀的劈砍颠覆了唐城对于冷兵器的认知,一向推崇强火力打击的唐城可没有想到冷兵器也会有如此的震撼力,看着在刀锋吓哭喊的日本兵,唐城胸中好似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从那里面涌出的东西让唐城忍不住想要仰天长啸一番。
能冲杀出去的人都冲了出去,碍于身前都是自己人,半蹲着的唐城居然连再次开枪的机会都没有,此时此刻,他终于体验到了什么叫做“势不可挡”。经历了机枪扫射和三轮手雷连续打击的日军早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便是在大刀劈砍到自己的身体之前夺路而逃,不过那就要看他们能不能在这山地里跑过那十几个本地来的向导了。
枪声渐止,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颗粒也大为减少,直起腰的唐城拄着自己的步枪沉重地喘着气,几乎无意识地回头张望,顿时看见同样大口喘着粗气的老东北、侯三、骰子、谭飞以及刘石头。这几个家伙此时正一个不拉地望着自己,他们的眼神中虽然充满了激动和张狂的内容,却依然等着自己发号施令,唐城脑中那片混沌的思维突然间变得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