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虽说你是个中校,可你根本没有真正和日军打过仗,说你是个文职军官一点都不夸张,我瞧着你还是提早离开为好,这样我也好跟我阿姐有个交代。”唐城毫不犹豫击碎了黄汉举刚刚鼓气的一点勇气。也的确是这样,黄汉举当初守卫团的职务是花钱买来的,去剿匪也有唐城的帮助,再说土匪又怎么能和日军相比,真要是在战场上有个什么意外,自己家里的女人和孩子怎么办?
黄汉举被唐城打击的不轻,随即低着头不在说话,唐城见状只好温言安慰了几句,黄汉举的心情这才稍稍好了一些。驻守营地的那些新22师的士兵并不知道唐城他们已经在暗中收拾东西,到第二天看到全副武装的唐城他们进行负重行军训练的时候,新22师的那些士兵还都私下里说唐城他们是闲的吃饱了撑的,接连看了几天,这些还被蒙在鼓里的新22师的士兵们也都见怪不怪了。
唐城他们的不动声色当然不能瞒过所有的人,指挥部里那些一直不待见黄汉举的军官们突然发现黄汉举这些天好像很喜欢来指挥部转悠,而且一来便是到处拉着人闲聊,还大把的送东西。能混进远征军指挥部的人可没有傻子,尤其是指挥部里的那些参谋更是对前方的战事了如指掌,仔细一琢磨黄汉举的异常,这些人便已经猜出了黄汉举这些反常举动的来由。
“想跟着伤员一起离开,可以啊,先拿10根条子来,而且你那个小舅子必须得要留下,10根金条只是你一个人的价钱。”这些不待见黄汉举的人早就摸清了黄汉举和唐城的关系,在这些人暗叹自己怎么就没有一个小舅子能来缅甸护着自己的时候,却给黄汉举开出了一个算得上残酷而苛刻的条件。
由于入缅部队的战事不利,委员长已经调来罗卓英担任远征军第一路军司令长官,在罗卓英的强烈建议和要求下,远征军指挥部已经通过护送部分伤员先前返回国内的计划。黄汉举现在负责的这个伤员收容所里收容的几乎都是些重伤员,在整个伤兵回返的计划里,黄汉举原本就是要参与沿路护送的,指挥部的人却对黄汉举隐瞒了这个消息,他们开出如此的条件就是要看着黄汉举和唐城之间出现间隙。
“姐夫,答应他们,不就是10根金条嘛,既然他们想看咱们的笑话,那就让他们看个够。”和意志消沉的黄汉举不同,得知这个消息的唐城却几乎要欢呼雀跃起来。唐城他们进山训练以来,每日进行的山地负重行军距离已经从最初的15公里增加到30公里,真正撤退到时候行军的强度恐怕比这还要大,黄汉举是肯定支撑不住的,与其到时候被黄汉举拖累,还不如抓住机会走一个算一个。
“小城,他们说只能走我一个人,我走了,可你和你的这些人怎么办?我回去昆明之后怎么跟你阿姐说这些事情,又怎么去跟石头说?难道说我为了自己能活命,就把你们几个丢在缅甸不管了吗?”黄汉举罕见的对着唐城嘶吼起来,眼中淤积的水汽也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我知道是我拖累了你们,如果没有我这个大麻烦,你们也许会轻松些。”
黄汉举脸上的泪水让唐城愣住了,从认识黄汉举夫妇开始,他从未见过这个心胸宽阔的汉子哭过,堂堂一个**的中校此刻却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般在自己面前泣不成声,唐城的眼中也不禁有了水汽,可唐城却强忍着没有让它流出来。摸出一支烟点着抽了一口,缓缓吐出烟气的唐城在黄汉举身边坐了下来,他知道黄汉举现在是最真实的,这个汉子的哭泣绝不会是伪装出来的。
“姐夫,你是知道的,我从小便是个孤儿,好心养大我的养父也死在上海。朵朵和小虎喊我舅舅的那一刻,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嘛,因为我不在是一个人了,我有亲人了,你和我阿姐、朵朵、小虎还有石头他们,你们这些人就是我唐城的亲人啊。朵朵和小虎不能没有父亲,我阿姐也不能没了男人,为了你们,我愿意做任何事情,所以你必须走。你走了,我才放得开手脚,再说我还有岩龙兄弟俩和侯三他们,缅甸的林子可困不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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