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地掩埋吧!”唐城强忍住心中的悲痛说道,不管有没有日军追击他们,这些已经阵亡的士兵都没办法带回国去。不能将他们带回国内,就只有暂时安葬在异国的土地上,在要不然就只能将阵亡士兵的尸体先行火化后,随后把骨灰带回去。军医带着人认真地将集中在一起的尸体清埋了一遍,然后找了一个面向北方的位置,将尸体安葬。泥土一锹锹地被铲起,看着渐渐被泥土掩盖住的阵亡士兵那些年轻而苍白的脸庞,犹是最心坚如铁的骰子也不禁红了眼眶。
“如果有将来。我保证会风风光光地将你们迎回祖国去,将你们的丰功伟绩雕刻在纪念碑上。让我们的乎孙后代永远记住你们曾轻也有过风华正茂!”唐城暗自在心里发誓,然后面向这些坟包举手敬礼,侯三等人也都站在新坟的面前,跟着唐城庄严地举起手敬了一记军礼。
“目前的情况对咱们非常不利,这个山谷三面是山,只有谷口这里能出去,不过日军并不知道山谷后面的悬崖是可以攀爬上去的。工兵负责在已经挖好的掩体埋设诡雷,三哥小队马上出发从悬崖那边出去。其他小队夜里一定要高度警惕,日军不会坐视咱们闲呆着,很可能会趁夜来偷袭咱们,日军同样擅长夜战和偷袭,我可不希望咱们被日军趁夜端了老窝。”已经准备离开,唐城在行动开始前,仔细叮嘱侯三他们。
山谷里的士兵们开始按照唐城的命令行动起来。工兵开始搜集炸药和手雷,在已经开挖好的掩体里埋设诡雷。其他士兵也开始在山谷入口就地取材设置陷进,他们才不管这些陷阱对日军是否有杀伤力,只要到时候能拖延日军进入山谷的速度即可。
岩龙爱用刀杀人,尤其在弟弟岩虎战死之后,岩龙爱用刀杀人的习惯已经被侯三他们熟知,在那些补充兵口中更是有他各种各样的传说。一柄薄薄刀锋的刀,可以轻而易举地割断对方的喉咙,让对方的鲜血喷涌而出,然后抽搐而死。和用枪弹杀人相比,岩龙更喜欢用刀锋割开日本兵的喉咙,只有这样,才能稍稍消散他心中对日军的痛恨。
山脚下,嘴里咬着短刀的岩龙已经趴伏了好一阵,躲在树林里亲眼看着那些打扫战场的日本兵返回,岩龙便独自奔出树林向日军这边潜行过来。趴伏在草丛中,岩龙黝黑的眸子盯着远处的日军,自从弟弟岩虎战死之后,本就不爱多说话的岩龙就变了,变得更加沉默寡言。那个爱说爱笑,充满阳光的弟弟已经消失了,为此。岩龙恨不能杀光所有自己能看到的日本兵。
到现在已经亲手杀了多少日本兵,岩龙已经记不清了,不过第一个被他用刀子割断喉管的日本兵,他却记得很请楚。那个日本兵看着很年轻,应该刚十八岁吧,可是岩龙必须终结他的生命,因为他要给自己的弟弟报仇。打仗本就是你死我亡的游戏,只是那个年轻日本兵在生命逐渐消失的时候,脸上那或恐惧或痛苦或无助的表情却让岩龙至今无法忘怀。
岩龙用拳头捶了捶自己有些发涨的脑袋,努力想着一些高兴的事。山脚下一片漆黑,那无穷无尽的黑暗让他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他盼着天亮盼着早点摆脱这让人压抑的黑暗。他宁可去面对十倍的敌人,也不愿忍受眼前的黑暗。前方日军和谷口的枪声早已经停止,岩龙还在等待,他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因为他想要抓一个活口,他知道唐城一定需要一个活口询问这伙日军的情报。
突然,对面二十米处那齐腰身的草丛中传来一阵清微的声响,声音细微到了几乎可以不计的地步,若不是岩龙一直屏气凝神在苦苦等待,也许就会错过这个声音。那声音像是有人踩断枯枝时发出的声音,可是这声音出现的快,消失的也快,像是从没发生一般。岩龙一度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有些胡思乱想出现的错觉,但是这声音沉寂了数秒后,又出现了。
岩龙嘴里咬着短刀紧趴在草丛里一动不动,眼睛却眨也不眨的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终于,在岩龙的苦苦等待中,对面草丛中走出了三个人影。三人都猫着腰,在杂草和灌木遍布的野地中,行走起来敏挂的如山猫一般悄无声息。岩龙不动声色,他再等这三个日本兵靠近自己,他不止嘴里咬着一柄短刀,右手里还握着一把手枪。手枪早已经子弹上膛做好了随时击发的准备,如果不是因为岩龙想抓活口,也许刚才发现对方三人的时候,他就已经开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