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落罢,贺人龙陷入深思之中,洪承畴也没有再说什么,气氛变得有一些凝重,有着怪异之感。
不久,洪承畴长吸一口气,故作轻松之色,转移话题,交代一般地说道:“先不管这些了。人龙,此去延绥,你一定要好好干,一定能够再次立军功。”
“我虽然与延绥巡抚陈奇瑜没有什么交情,但纵观这一年的种种事情,此人还是不错的,绝非庸碌之辈。尤其是在剿匪之事上,很有谋略。在他的辖制之下,你的才能绝对不会缺少发挥的空间。”
“而且,三晋之地的剿匪事宜,虽然局势不稳,乱匪随时有复叛的可能,立功的机会将会更多。但是,那里乃是天子脚下,离京师太近,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太过复杂,反而容易遭到无妄之灾。”
“大人,末将明白。”贺人龙点点头,露出深以为然之色,感慨地说道:“那里的战事虽多,很容易立功。但是,那里也是各方势力竞相角逐的地方。有时候,即便是立功无数,也不一定能够得到升迁,反而徒为他人做嫁衣。”
“在山西平复叛乱之时,末将就深有感触,深感其中的难处,上有朝廷的催促与斥责,时常短缺粮饷;下有当地的官员与士绅故意刁难,短缺外来军队的物资补给。即便功高如曹文诏,名震关内,深受朝廷的重用,也难逃此俗。”
“不错,不错,人龙,你能意识到这一点就好,本官就放心了。”洪承畴微微一笑,露出轻松之色,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而变为担忧之色,询问道:“对了,你什么时候前往延绥,向陈奇瑜复命?”
“大人,末将一会儿就走。”贺人龙答应一声,进而有解释道:“来之前,末将曾经对几名心腹有过交代,让他们先带大军赶路,前往延绥,尽可能地放慢行军速度,好和末将在榆林卫与绥德州交界之地会合,一起前往延绥镇。。”
“如此来说,你是偷偷来这固州的了?”洪承畴眉头微皱,露出一丝责怪之色,心里却是极为受用,满意对方的这样做法。
“大人英明,确实如此,末将之罪。”
贺人龙虽然回答地很是自责,但并不紧张和害怕,只不过是做做样子,深知对方是在提醒自己,身为领军大将,轻易脱离所属部队,如果被有心人知道,罪名可大可小。
“好了,人龙,我就不留你了,赶紧离开固州,立即前往榆林卫,与你的部队会合。”洪承畴这般说道,似乎担心对方误会,由解释道:“如果被陈奇瑜知道,以你我的关系,虽然不至于太过于追究,难保对你的印象很差,将会影响你以后的仕途。”
“是,大人,末将明白,这就告别大人了。”
贺人龙答应一声,就要转身而去,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被洪承畴给叫住了。
“还有,人龙,以后切莫如此行事了。如果真有紧急之事,可以让人修书一封,不必非要亲身前来。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皇上最为忌讳的就是朋党之事。你我虽然胸怀坦荡,但也难防那些小人从中作祟,曹文诏不就是栽在此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