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没有人敢。

除非杀了她，除非她死了，就没有人能无视她与江烬雪的母女关系，只要她赖着不走，谁能驱逐她？只要她不愿意，谁又能抹去她在江家的身份？

只要有这一层血缘存在，她就永远不可能摆脱虞曼绮是她亲娘这个噩梦。

“我敢！！”突然，门外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甄淑云一步跨进门槛，手里还一路拖着她的夫君，江明启。

江明启一身肮脏不堪，两条腿废了，却被甄淑云拽着一条腿，一路拖行过了门槛，咕咚一声仍旧瘫在地上。

甄淑云径直将江明启丢在了虞曼绮面前，一手执剑，仿佛又重回当年剑修女侠的风范，朗声道：“这不就是你要抢的男人么？！二哥江明靖还在世的时候，你不就与他两情相悦了么？！你们恩爱了百年，处心积虑要他休妻，现在我把人给你了，带着他，滚！！”

虞曼绮仍旧缓缓摇头，“家主仍在，这里轮不到你一个外姓的妻来胡说八道，谁也没有资格让我离开江家！”

“好，那看来你也不要，我就索性剁了他！！”甄淑云说完，剑尖直指江明启，一剑先穿了肩膀。

江明启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身体在地上不住扭动，被打断敲碎了骨头的腿，扭曲成了全然诡异的形状。

甄淑云抽回剑来，又道：“我嫁入江家百余年，也蒙羞了百余年，如今江家已无人能为我做主，那我就自己讨个公道！”

说完，剑刃锋利，眼看着又要刺下一剑。

江明启突然奋力挣扎起来，一寸寸爬着，伸长了手臂爬向虞曼绮，不顾一切哀求道：“曼绮，救我！她会杀了我的，她不会让我痛快好死！你救救我……你如今仍旧是家主的生母，只有你能救我……”

虞曼绮动也未动，只盯着蠕动在地上的江明启，“家主在此，你虽是她三叔，但她要你死，我也救不了你。”

可江明启自然明白江烬雪不会救他，只奋力爬向虞曼绮，苦苦哀求道：“曼绮，看在你我这么多年的份上……看在暮雪的份上，她还未认过我这个父亲，她其实在这世上还有爹，她会高兴的，曼绮……”

然而，虞曼绮只微微挪了一步，僵硬转过头，看向身后跪在祖宗牌位面前的人，“你说她是你的女儿？那你不妨现在就问问她，她是否想认你这个父亲？认了你，她可会高兴？”

江明启自回到江家大宅，就一直瘫在房间里，受尽甄淑云的折磨，也自然不知道江家祠堂里发生了什么。

而此时此刻，一个剐去了一层皮肉的人，正背跪在他面前，近在咫尺，虞曼绮说……那是她和他的女儿，江暮雪。

他的女儿……

“虞曼绮！你个毒妇！！她也是你的亲生……”江明启大吼着，艰难撑起身看向虞曼绮。

可几乎就在同时，一把长剑径直从背后刺穿了他的心口，分毫不差，当场毙命，甚至没让他把最后的两个字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