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燕栖雨只说如果江烬雪还有余力,便可一同聆听,并未规定她****都去。
但难得有给云箬瑾长脸面的事,甚至能向众人证明,当初云箬瑾执意收她为嫡传弟子那是有功无过之举,她又怎能不去?
然而,也不知是燕栖雨太过看重她,还是别有用意,江烬雪随着云箬瑾一同受教的当天,燕栖雨就发话,将云箬瑾的位置便从末席提升到了中席。
可云箬瑾只是替她谢过了燕栖雨,推辞了中席的位置,带着她仍旧坐在大殿的角落。
“师父,末席的位置只得聆听,连向长老发问的资格也没有,这大好的机会,为何要错过?”
云箬瑾让她坐在了靠墙的位置,自己坐在她左手边,形同将她与众人稍稍隔绝,低声道:“你初入宗门时间太短,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聆听便是,若有不明白的,也可私下请问。”
江烬雪了然点点头,其实她也知道,她一个拿不出什么真本事的新弟子,如此已经很引人瞩目了,一而再再而三的高调行事,于她而言并不是好事。
“明白了,师父,我会小心的。”
“委屈你了。”
“是委屈师父了才对。”
江烬雪觉得,能拜云箬瑾为师,恐怕是她活了这百余年最幸运的事,虽在垠云界举步维艰,但也算是因祸得福。
在这个连云箬瑾自己都自顾不暇的地方,他事无巨细的护着她,甚至时时刻刻比她想的还要多,他被她连累也只字不提,身为她的师父,却总是谦逊着生怕委屈了她,可她,却无以为报。
就连难得可以提升些地位,云箬瑾为了帮她避开锋芒,也都拒绝了。
在大殿聆听受教的日子过得很快,江烬雪早起打扫院子,上午和云箬瑾在丹房中料理草药,下午再一同去往大殿,傍晚时分看看云箬瑾练剑,也顺道看看唐祈雯练鞭术,这一整天下来,倒也避免了单独留下会遇见唐祈雯。
大殿受教并非是燕栖雨一人讲授,而是多由弟子发问,基于丹道的某个方面供众人讨论。
而她因为坐的位置偏僻,一同受教的居主们倒也没时时盯着她,再加上宫瑞与荣潇对她多有几分善意,众人就更没有轻易另眼琢磨她的存在。
不过,云箬瑾倒是说,燕栖雨或许真是爱才之心,这连日来在回答众弟子问题的时候,总会时不时的看她一眼,却从未点她起来问过,那多少也是一种维护。
短短时间里,江烬雪在剑鼎峰可谓前途无量,能够在刚刚入门一两月时间,便在长老和居主们面前崭露头角的,玉鼎宗几百年也未必会有一个,然而,江烬雪却欣喜不了这个。
养魂丹……眼看着就要吃完了。
直至后几日,江烬雪每日只敢吃一颗,还只挑着下午要去往大殿之前,保证聆听教诲的时候不至于睡过去,可那天傍晚,刚刚出了大殿的门,江烬雪仍旧险些一头栽在了地上。
云箬瑾一直在她身旁,赶忙拽了她的手臂,“烬雪?”
“不碍事的,师父,只门槛太高了,脚软了一下。”江烬雪艰难笑着,侧身避开出入大殿的众人,额角淌着冷汗依旧咬牙坚持着,还大了点儿声音道:“近来天气太热了,我是该听师父的话,纵是急于熟练丹术,也不该操之过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