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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烬雪一惊,拽了荣潇的衣袖急切道:“你带我进大殿,这事本来就与我师父无关,都是为了我。我能理解你们没办法求情,也能理解长老不能从轻发落,但本来祸事就因我而起,我不能让他被我连累到这个地步……”
“你听我说。”荣潇按了按她的肩,“江烬雪,我知道你有情有义,但不管什么理由,养魂丹是云箬瑾炼的,证据确凿就是他的罪责。我在这等你,也是燕长老的意思,事已至此,把你搭进去也救不了云箬瑾,还凭白连你的前程也毁了。劝你别冲动,先保全了自己,别做无谓的牺牲,我觉得,这也是你师父的意思。”
“可是他又没欠我什么,凭什么替我承担?!”江烬雪愤然问道:“不就几棵影月草么?不就几颗养魂丹么?玉鼎宗就这么当宝贝,损失了多少我赔还不行么?养魂丹我有,十倍还不行吗?”
“冷静点儿!”荣潇喝了一声,赶忙又将江烬雪拽远了点儿,“若只是私下里被告发了,燕长老有息事宁人的余地,你要赔也就赔了。可现在大殿里那些人什么心思你不明白?谁会允许你息事宁人?”
确实,如果是有备而来的阴谋,其目的很明显,就是针对云箬瑾的。
等了十几年本该升任居主的弟子,却被云箬瑾抢了先,云箬瑾自己也说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除了于禾渊的弟子,如今大殿中恐怕会有更多人落井下石。
他们为的不是区区几颗养魂丹,而是借着宗门律令,毁掉云箬瑾。
燕长老迫于当众公允不能从轻,能帮着云箬瑾的人也没有求情的立场,证据确凿,强说是云箬瑾被冤枉的机会都没有。
江烬雪越想越觉得喘息艰难,深深沉了口气,“那燕长老……要如何处置我师父?”
荣潇微微低了头,无奈又憾然道:“恐怕刑罚是少不了,之后逐出宗门,恐怕此事传扬出去,若无交情深厚的宗门收留,寻常宗门是进不得了。运气好的话,做个散修,修至化神期,去往其他中阶界面另谋出路吧。”
江烬雪攥紧的拳止不住发抖,这真的是斩草除根,若经此一事,千年做个散修,再去往其他中阶界面,且不论这期间要受尽多少艰难困苦,恐怕云箬瑾的心境,都很难再如从前了。
云箬瑾是她见过最高洁的人,与人为善,谦和温雅,他的性情似乎就不在世俗间,那一身如兰清隽,如玉冰润的气质……他还是个剑修,有着剑修的清傲,不会与流俗同污……
经此一事,云箬瑾的前程毁了,恐怕人也毁了,很有可能……连大道也毁了。
突然,江烬雪一屈膝,跪在了荣潇面前。
荣潇倒没觉得意外,只无奈摇头道:“你不必求我,我若能帮得了你师父,必定义不容辞,但我如今也帮不了……”
江烬雪努力冷静下来,字字句句清晰道:“我不求别的,我只求你能否在大殿中拖延一个时辰,让他们先别碰我师父,我去想办法。无论如何,我不能让他们把我师父毁了,他是无辜的,既然争不得天理公道,我去想其他办法。”
荣潇想了想,还是点头道:“恐怕很难,但我尽力而为,不过你也记住,切勿情急乱了方寸,你若再出了事,你师父一番心血,就白费了。”
“多谢前辈,江烬雪感恩不尽!”
江烬雪说完,利落起身,迅速向着风来居走去,可脚步已没有了来时的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