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两僵持了好一会儿,墙角的人才终于动了,脚步轻浅近似于无,似乎是想走过来看看她到底摔死了没有。
江烬雪不动声色,偷偷从银玉镯子中摸出几颗灵珠来,顺着地面一颗一颗向着脚步声的方向溜过去,整人的鬼花招谁不会似的,谁没年幼过?
虽然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秉承着佛修的言行中规中矩,但谁还没有不懂事的时候?
突然,只听漆黑中嗖的一声,紧接着扑通一声,而随即……一声咔嚓脆响……
“哈哈哈哈哈!!!”江烬雪猛的爆发一阵夸张的狂笑,就冲着有人摔倒的地方笑,谁摔断了骨头就笑谁!
张狂的笑声在大殿中来来回回,江烬雪一边笑得气都喘不过来,一边摸索着地上的矮凳,坐着笑!
应该是摔了个后背着地的人半天也没传来动静,或许就算有什么动静,也被她的笑声淹没了。
笑了许久,江烬雪才适时停了下来,仔细听着一片漆黑中的动静,应该还没爬起来,那一声声痛得吸气……
“呵,怎就没摔死你这个脆骨头的王八蛋!”
“嘶……你竟能猜到是我?”一开口,那熟悉的声音,确是殷旧溟无疑。
江烬雪冷笑一声,猜了八成,怎能不有备而来?她最起码备了火折子,也备了不少蜡烛,一根根点亮,一边道:“我觉得这垠云界中,估计没有比你更喜欢做老鼠,住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了。更何况,九溟阁距离玉鼎宗本就不远,狡兔三窟,医毒从来都是一家。听说九溟阁已经没有了,但我不相信你殷旧溟就死踏实了。”
烛火渐亮,只见殷旧溟侧倒在地上,一身黑袍虽换了个样式,但仍旧显得宽阔,他一手捂着后腰,似乎有点儿艰难的爬不起来,惨白的脸被长发挡了半边,在烛火中显得鬼气森森。
殷旧溟竟还有另一个身份,玉鼎宗秘药峰的长老,虽说这样的事实乍看有些离奇,但江烬雪总觉得,这垠云界中但凡她想不通的事,殷旧溟参有一脚她竟不觉得多诧异。
只不过,这是熟人,现如今也是……仇人。
江烬雪冷着脸起身,踱步走到殷旧溟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一抬脚踩了他放在地上的手指,却也没用力,“为什么害我师父?”
殷旧溟静静看着她,又低头似若有所思看向她踩他手指的脚,半晌才道:“我才应该是你师父。”
江烬雪笑得分外嘲讽,“你想得美,那时候我落在你手里,让我认你当爹都行,拿我试药,还想当我师父?”
殷旧溟一手捂着后腰,艰难动了动,却没能起来身,坚持道:“你受我教导在先,我给你的……远胜过他给你的。”
“我没在跟你开玩笑。”江烬雪冷着脸道,“既然是熟人,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他是我师父,如今伤得手臂动也动不了,你要怎么赔?”
“我如今也动不了。”殷旧溟捂着腰,稍稍一动就皱眉,“你怎么赔?”
江烬雪的脚微微使力,“再搭几根手指如何?反正你也习惯了。”
殷旧溟蹙紧着眼眸,“别逼我还手。”
威胁的话一出,江烬雪还真的收回了脚,她答应过云箬瑾要小心行事,还真不想陷在秘药峰等燕栖雨带人来捞她。
当然,她也明白,如果殷旧溟真要还手,她不是他的对手,至于就这么被她占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