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旧溟又道:“你若想在玉鼎宗拥有一席之地,我能给你,云箬瑾未必给得了。”
江烬雪一笑,“我又不是个吃奶的孩子,要什么不会自己争么?你还真当我有奶便是娘了?”
她素来吃软不吃硬,而如今殷旧溟这软,她一样不敢吃,因为……有毒。
然而,也不知道殷旧溟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要将她留在身边,再三利诱不成,突然说了句,“我知道君鸾辰身上蚕食宿主的下落。”
江烬雪微微睁大了眼,一瞬间,有种触动到了绝密的紧张心跳,她甚至连呼吸都被不知什么压抑住了,蚕食的……宿主。
殷旧溟淡淡看了她一眼,继续道:“我知道蚕食的宿主在哪里,他受阵法守护,又有奇宝供养,可以这么说,如果只是等,君鸾辰就是在等死,哪怕再寻来十个魂医,他一样是死。”
江烬雪缓缓攥了拳,掌心中粘腻一片,如果说殷旧溟开出的其他条件,她都可以尝试着自己达成,多费些周折或多受些困苦,可是……蚕食的宿主。
君鸾辰和沉玉他们找了百年,几乎可以说是将垠云界找了个天翻地覆,也没有找到的人。
“呵……你也知道我与他如今已没有瓜葛,他骗了我,我恨他都来不及,又怎么会管他的死活?”
殷旧溟静静看着她,也不知有没有信了她的话,半晌,似是放弃了一般,“那你走吧,既然不肯留在我身边,那就别怪我各凭本事,你本就该是我的徒弟,他云箬瑾要抢,且看有没有那个命吧。”
江烬雪一转身向大殿门口走去,她几乎是极力控制着自己,别显得落荒而逃,甚至没再顾虑殷旧溟信誓旦旦的要挟,他拿云箬瑾的性命来要挟她……
可是,临近门口,她又突然站住了,转过头,只见殷旧溟仍旧坐在地上,一手捂着腰,至始至终都没起来身。
曾在九溟阁的时候,她就没见过有人近身服侍过他,也不知道他被她一次次打断了骨头,是怎么过来的。
千回百转了许久,江烬雪才慢慢转过身去,下了不知多大的决心,慢慢走到殷旧溟身边,弯腰试图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殷旧溟捂着腰,痛得微微吸气,起了身似也站不稳,幽幽恨道:“没想到你拜他为师不过数月,竟已胜过任何人。”
江烬雪突然一松手,赶在殷旧溟摔在地上之前,又一把拽住了他,本打算吓吓他给他点儿教训,却不想,只听喀的一声……手臂脱臼了。
“我说,你这已经不仅仅是脆了,这就……快散架了吧?”
殷旧溟微微有些发抖,不知是痛的还是气的,“我死之前,一定拉着半个垠云界陪葬!”
江烬雪翻了翻白眼,“是啊,你这一身毒血,再加上恶毒心肠,找个水源跳进去,一定能荼毒半界生灵。”
说完,她想了想,还是弯下腰,尝试着把殷旧溟抱了起来,虽说这一抱很可能就被赖上了,但现如今,殷旧溟不赖上她,她还打算赖上殷旧溟呢。
掌控着这垠云界巨大辛秘的王八蛋……就是让人这么无奈。
然而,也不知是不是她这段时间魂伤略有好转,竟觉殷旧溟比之前又轻了不少,轻飘飘的像个纸糊的,她甚至觉得,当初白莫化了原形,似也跟现在的殷旧溟差不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