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殷旧溟曾经没有杀她的意思,现在也没有,所谓同归于尽永远都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修炼千百年,已经很少有人这么想不开。
“你难道真的不想知道君鸾辰身上的蚕食宿主在哪里?”
“你不会告诉我的。”江烬雪举着蜡烛跟在殷旧溟身后不远,眼看着他走向桌案,似有那么点儿偏差……
呼的一声,她把蜡烛吹灭了。
砰!殷旧溟如愿以偿的撞上了桌角,但随即没有咔嚓声传来,该是撞得不重。
“江烬雪!”殷旧溟终于怒了。
江烬雪又重新点燃了蜡烛,一耸肩道:“你看到了,别在我身上动什么歪脑筋,想把我留在秘药峰,你可能就得没完没了的磕,就算你不磕,我也创造机会让你磕,磕死算完。”
殷旧溟撑着落座在椅上,面色隐在黑暗中,突然费解了一句,“你到底哪里能引得人痴情不舍?”
“我到底哪里引得你无耻赖着?”
殷旧溟应该是在看着她,有一缕阴仄仄的目光如影随形,“你曾在刚见到我的时候,也是刚来垠云界不久,便能一语道出我的名讳,似总有几分熟识之感,是为何?”
江烬雪愣了一下,虽不是陈年,但也是旧事了,殷旧溟此刻再提起,有没有没话找话说的嫌疑?
她当时确实故弄玄虚,与殷旧溟讲了些条件,但她如果不想在这和他继续瞎聊的话,也很擅长把天聊死。
想着,江烬雪迈步走向桌案,与殷旧溟一条桌案相隔,将蜡烛放在了两人中间,那似如同一种仪式般,飘忽不定的烛光映着两人的脸,鬼气森森。
“你相不相信宿命?”江烬雪手肘撑着桌案,向前探身问道。
殷旧溟静静看着她,“你是说,你我有宿命之缘?”
“你想得美。”江烬雪毫不客气讥讽了一句,“我曾在兰赦界的时候,认识一个人,他跟你长得一模一样,也叫殷旧溟。”
殷旧溟的目光微微有些冷,“所以?”
“你知道他怎么死的么?”
“与我何干?”
“我杀的。”江烬雪一字一句道,“我亲手杀的,手起刀落,身首异处,无人殓葬,曝尸荒野。”
殷旧溟仍旧一脸事不关己,“所以,你心存愧疚?”
“并没有。”江烬雪一耸肩,干脆利落道:“他相信宿命,觉得理应死在我手上,宿命因果,也是求仁得仁。如果天道之下当真有宿命,同样的容貌,同样的姓名,会不会也有同样的宿命?我来到这垠云界算得上机缘巧合,那你说……是否有宿命已定,你总有一天也该死在我手上?”
“所以,你不想杀我,才避我唯恐不及?”
“呃……”江烬雪眨了眨眼,突然觉得殷旧溟这话锋有点儿清新又天真,“我确实没有理由杀你,如果你不再蓄意招惹我的话。”
殷旧溟的唇角微微勾起,“你如何能杀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