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佩剑其实是钟枚缴获的。但现在杨锐只能厚着脸皮说道,“是的。在一次遭遇战中,双方都没有准备,但是我们的运气好一些……”其实是手榴弹的威力在密集作战的时候要比步枪大不少,这是胜利的原因,但是杨锐想到钟枚却没有再说下去的心情。
杨锐虽然没有说全,但荷马李还是能感受到那种两军相遇惊慌杂乱中的千钧一,他只把佩剑归鞘,立正之后很是期望的道:“杨,如果哪一天革命开始,我希望能参加你的军队,从中国的南方打到中国的北方,只到革命彻底成功。”
看着他的热情,杨锐也郑重的说道:“我同意你加入复兴会的军队,荷马李先生。”
当日中午,在留下联系方式之后,杨锐把极为高兴的荷马李送走之后,自己也立即退了房,搬到了另外一家并不显眼的旅馆,这虽然没有之前那家那么排场,但也极为干净。
下午的会面程莐也参加了,她有感于杨锐说的那一次遭遇战,待旁人走光之后便追问着那一次遭遇战,女人都希望自己的男人是英雄,不过杨锐如实的回答却让她失望,“那把佩剑并不是我缴获的,日俄战争的时候,我主要是在指挥士兵作战,而不是带领他们作战。我唯一的一次靠近战场,是带领着几百新兵面对一群胡匪,不过他们太差劲了,几通枪之后就死了一片,当时我看到那么多死人就吐了一地,心里还很害怕,不过后来见多了尸体便好了。”
杨锐说的真实,程莐失望之下却追问道:“难道就没有很危险的时候吗?”
“有,”杨锐脑子里忽然想到了小银凤,不过这件事情是无法对妻子坦白的,只好道:“有一次敌人把我们包围了,打了一夜就要全军覆没的时候,忽然来一场狂风,然后就把敌人给吹走了,而我们就得救了。”
“你骗我的,哪有那么巧,再说6地上的风怎么可能把敌人吹走,又不是海里的风暴。”程莐笑着道,只以为杨锐在骗自己,手更是轻捶在他胸口上,说不出的娇柔。
日俄战争里复兴会两面通吃的事情在目前还是一个绝密的信息,没有到1917年,一旦外泄那么后果无法设想,而即便是俄国垮台,传出去也不好,杨锐不好把事情细说,只好道:“我没有那么多英雄故事,其实复兴会没有英雄,复兴会却又全部是英雄。”
杨锐说的沉重,程莐也是沉重了,她想这刚才的会面,问道:“如果要争取美国的贷款,为什么不从哈里曼那边入手,东北铁路他是有股份啊?”
“正是因为他有股份,而且还是个铁路大王,所以不能由他牵头,不然他对中国的铁路将会大规模渗透。而对于摩根来说,他在乎的只是钱,只要能有足够的资金回报,那么他并不喜欢其他什么附加的条件。”女人的思维和杨锐不同,杨锐有希望程莐成为自己的贤内助的意思,又担心着她会乱政,这一次重要但不紧急的贷款刚好可以让她历练,杨锐想看看她的潜力到底如何,如果不行,那就准备让她去管理中国女报。
“可是我感觉这个荷马李和他的搭档并不一定能成事。”程莐说着自己的判断,虽然杨锐并不清楚她靠什么判断的。“我们和摩根隔了太多层了。”
“其实也不是,我只是想通过他们探一探摩根的底线,我们现在并不着急,也并不是非要这一笔钱,如果在举义的时候有这么一笔钱当然会更好,如果没有那也要硬着头皮打下去。”杨锐终于说出了这一件事情的本意。“如果要花太多钱才能打到北京,那只能说明革命的时机还没有成熟,我们仍需等待。”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程蔚问道。
“嗯。谈判不能着急,革命也不能着急,荷马李能接上线就好了。他这边要是不成功,那我们可以在通过其他的办法找人借款。”杨锐说到这里的时候房门敲响了,陈广寿开门进来之后欲言又止,程莐刚想回避的时候,杨锐却径直出了门,走到了另一个房间。
“先生,情报说孙汶就旧金山中西日报社,他今日才到,据说是刚从洛杉矶过去的。”自从那一次黄三德说人才计划的那些人未必会回中国之后,杨锐就让军情局在旧金山展线人,是以这边同盟会据点里的一些消息还是知道的。
“哦……”杨锐沉思,“想不到孙汶还找了荷马李啊。”
“先生,洪门黄三德对于孙汶素来推重,我们是不是要等一等墨西哥那边的人,然后再去旧金山?”陈广寿建议道,他担心孙汶会和联合洪门一起使坏。
“没有必要。再说要等那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大家在路上回合就好了。黄三德虽然孙汶义气相投,但是最多也是劝一劝我们而已。如果他真对我们不利,那他对洪门的那些兄弟怎么交代?要知道,我们可是革命党,真正的革命党。”黄三德虽然只是见了一次,但是后面交道打的却不少,说他有私心杨锐相信,但是说他又歹意,杨锐却是完全不相信的,倒是孙汶这边……,就他一个人难道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吗?
杨锐在洛杉矶的时候,孙汶正在洪门总堂里面和黄三德叙话,主要是述说这几次举义的艰辛和成绩,特别是说道在镇南关上亲自炮轰击清军的时候,孙汶更是眉飞色舞,而后再说道最后弹尽粮绝、钱饷用尽,声音又哀伤起来,只认为要是再多一些钱,那么革命已然成功了。
黄三德虽然经历过厮杀,但也只是街头械斗而已,哪里听过甚么机关枪、甚么后膛炮,只听得津津有味,不过他的秘书唐琼昌表面上是在认真的听,但是心里却是在不断的摇头,只觉得大佬乡亲太重,孙汶嘴巴太滑,只把一切都说的天衣无缝。什么叫粮饷不够,这根本就是筹划不足,胡乱举事。若是把这几次举事的钱都积攒下来只用在一次举事上,那镇南关即使还是失败,但战果也会比这大。
孙汶口如悬河,从同盟会成立一直说道潮州举事因为内奸告密而失败,只从白天说道天黑,说到最后,又开始建议黄三德要加紧注册洪门会众。这样不但能一改洪门松散的局面,还能募集几十万美元的会费,为日后在国内起更大的举事做准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