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点到为止,有些话不用说得那么清楚。冂格里钦只话题一转道:“银票之事,我曾听圣上有言。关乎国体,应由官府发行。若掌握在私家手中,恐对国体不利。大狄万该庆幸,张公子的银票是亏了。不然的话,可就麻烦大了。”。
说完这话,冂格里钦也不需要张钛铭应声。就告辞一声,谢客离去。
马车上,跟随冂格里钦有些年岁的文书先生很是不解道:“户部与刑部主官相斗,左右也碍不着咱们的事儿。大人何故要上门那般言语?若是恶了张大狄万,朝堂上可就处处掣肘了。”。
冂格里钦笑了笑,浑然不在意道:“我今儿所说的话,虽多半是我的揣测。但圣上心里,非是不这么想。且阁臣一事,实在纷扰太久了。我身为人臣,自当为国事分忧。”。
这话就带着些水分了。事实上冂格里钦既是为国,更多的也为自己。因为张钛铭和花拉子密因阁臣的事儿恰着,使得原本该有的官位调动都滞在当场。
他现在入了户部的门户,将来自不会是当钱库司的司务就能满足的。这张钛铭走了,又刚好空下户部主官的位置。那阁臣他是入不了,但那一部主官,还是可以想想的。
此次和张钛铭交个好,往后争那户部主官的位子,也能多些胜算。
当官,本就是奔前程的!
次日一早,张钛铭就带着张兴路入宫请罪了。
说是教子无方,枉顾大元律法。私发银票,聚众藏银,请求圣上重惩。
彼时李承绩歇在齐妃竹青的宫里。
作为跟着李承绩最久的女人,能一朝封妃算是天大的恩赐。再往上,竹青是不敢想了。毕竟她的身份太过低微,受不了华冠之重。但为李承绩诞下个一男半女,她还是能想想的。
可惜李承绩的女人不少,雷霆雨露,能分到她的也就那么几日。今儿是李承绩成婚后第二次来了,可把竹青高兴得。
因大元没有每日早朝的习惯,这平常歇息,可以睡得迟一些。若是不忙,还可以在宫里吃顿便饭。竹青便是这样想的,早早起来给李承绩烧饭。
而且都是亲手下厨,只盼着李承绩说几句好吃夸赞自己的话。
但前朝那边突然因张钛铭的事儿来通传,让竹青的心意白白落了空。
“将张大狄万父子请到书房!”,李承绩边往书房的地儿走,边吩咐穆尔果道。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忽然脚步一停,出声道:“再着人去内库拿一对玉石抱枕送到齐妃的宫里。就说改日朕会去瞧他。”。
穆尔果明白意思,赶紧着人去办了。
这么到了书房,张钛铭和张兴路已经等着了。
“圣上!”,张钛铭行礼道。身着素衣的张兴路也跟着行礼,不敢抬头与李承绩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