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给你们双方限期一个月,可现在。东厂却已经查到金兰会的大本营了。”
朱棣坐在御座之上,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让人感到莫大的威势压迫。
“济宁侯,你让朕失望了。”
他看着下首长跪的俊美男子,皱起眉头沉声道。
冰冷的青石砖在膝上印出深深红痕,广晟低头俯首听训,心中却仍然惊愕难言——方才他被紧急召进宫来,却听到皇帝宣布,东厂查案进展迅速,已经找到金兰会的老巢,即将一网打尽。
这怎么可能?
看着广晟惊愕不服的神情,朱棣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的冷笑,看向另一侧,“薛语,你刚才说的什么,再给济宁侯讲一遍。”
“是,皇上。”
广晟的眼角余光感受到身畔出现了那人,狠狠握紧拳头,将憎恨与怒气更深的埋进心里——此人逼死他最敬重的前辈纪纲,他绝不会放过他!
“……以上就是我们东厂查到的,这群人今晚一更将在万花楼秘密聚会,只要我们迅速出动,就能将于他们一网打尽!”
薛语说完全部,朝着朱棣再次叩拜,朱棣拍了拍扶手,冷然道:“你们有把握吧?”
薛语微微踌躇,然后似乎下定了决心,“东厂毕竟刚刚成立,人手不足,尤其是缺能镇得住场面的好手!”
“你倒是挺老实的,朕最喜欢实话实说的。”
薛语恭谨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万岁的眼睛——我们东厂是想抢这个头功,无奈金兰会确实是党羽众多,我们力有未逮,坏了万岁的好事,那简直是万死莫赎。”
朱棣轻声一笑,那笑意却未到眼底,“那就由你们两家联合出动,去将这群逆党一体擒拿剿灭!”
说完,他转身离开,只剩下两个各自出色的年轻人,对着那空荡荡的御座再三叩拜,然后退出。
薛语对着广晟微微一笑,那笑意有一种神秘的挑衅恶意,后者轩眉飞扬,大步流星追上去,一把揪住他衣领,“你又有什么花样?”
汉白玉雕成的墩台翼阶上,薛语任凭他抓住,笑得高深莫测,让人厌恶,“真是好人难做啊,我把功劳白白分给了你,你却这么凶狠粗鲁对我?”
“只怕这块功劳的肥肉里,藏着砒霜吧?”
广晟冷笑一声,绝不相信他口中的任何一个字。
“我保证,万花楼那里,确实有金兰会的全体党羽——这份功劳是妥妥的,一大半属于你们锦衣卫。”
薛语轻轻拂开他的手,用劲巧妙却让广晟没来得及反制,他仍然一派儒雅的站起身来,继续朝前走,身后只留下更加诡秘的半句——
“你肯定会在那里发现惊喜的,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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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子时,整个京城似乎都陷入了沉睡,唯有秦淮河边凝脂流香,说不尽的旖旎繁华。
万花楼的坊门台阶前用绢花结了灯笼穗子,显得分外喜气。往里走时只听丝竹嬉笑之声,虽然夜色渐深,一轮弯月照上重楼,朦朦胧胧反而不及此地灯火明灿。
院子里的戏台上正在表演剑击之舞,却不是平日所见的古铜肌肤健壮有力的汉子,而是两个身材惹火健美的鞑靼女子,身上只有一件火红色短衣裹住要害,胸前一双丰盈在激烈打斗中上下颤动,惹得好些客人直咽口水。</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