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古的嗓音有些哀伤,“苗人在山里遇到虎豹等受了重伤,就会用这种药御使鸟雀去为自己送信,一般会用家人的贴身物件来混在食物里让它们吞下,在这种药的驱使下,鸟雀就会不顾一切的飞到要找的家人身边——但,到达目的地后,小鸟几乎都会力竭而死。”
随着她这一句,无数的鸟雀宛如被鬼魅所摄,疯魔一样的被无形的气味吸引而来,扑在肉丁和粟米上,疯狂的吞咽,其中当然也吃下了玉簪的碎片。
袁槿看她神情黯然,心中却是一动:她杀人对敌时何等冷静强大,但面对一群小鸟,却会露出这般悲悯遗憾的神情。
他不禁安慰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知道。”
小古点了点头,收起眼中那一点遗憾和惋惜,目光看向那奔腾翻涌的江水,恢复了冷静和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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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晟派出的锦衣卫在宫中详细搜索,惊得宫人们纷纷闪避,他自己却赶到太和殿之下,等候皇帝早朝散去。
早朝比平时时间要长了很多,朱棣看到他的时候,面色淡淡看不出喜怒,“今天早朝好热闹,文臣们联名告了你一状,连宫里的太监都吓得纷纷来朕这里报告——锦衣卫的人在宫里横冲直撞,你可知道?”
广晟早有准备,将真实情形紧急说了出来,并建议道:“为了安全起见,请陛下赶紧出城闪避。”
“你的意思是,一个多时辰后,长江水就会冲进这城里,将此地全部淹没?”
广晟正要回答,朱棣拿起手边的一封密折,“这是东厂那边昨天紧急递进来的,说是城外有乱党图谋不轨,准备于今日城里城外一起呼应,目的就是要杀了朕和汉王两人。”
他晃动了一下手里的密报,“东厂这边证据齐备,说得有理有节,你却要朕相信你,必须赶紧大开城门,紧急闪避?”
广晟听了这话,知道景语早有准备,正要竭力说服皇帝,此时却听张公公紧急来报,“皇爷,汉王紧急来报,在城门前遭到乱党突袭!”
广晟脸色一变,朱棣却哼了一声看向他,“果然,东厂那边的线报是真的!”
张公公看了一眼广晟,继续道:“汉王为了避免乱党冲进城来,已经命令各处关闭城门了!”
朱棣哼笑了一声,“朕这个儿子,手段总是太过粗暴简单。”
他看向广晟,目光深邃而阴沉,“汉王是朕看着长大的,他也许飞扬跋扈,也许粗暴残忍,但有一点,朕可以相信——他不会帮着外人来骗自己父皇。”
广晟心中发急,失声喊道:“陛下,这也许是乱党的诱饵,就是为了引逗汉王关闭城门,江水顷刻之间就到,时间快来不及了!”
朱棣见他神色焦急不似作伪,不由的凝神思考,随即目光看向他,灰黑色的瞳孔深处,是前所未有的冷酷和威势,“你能保证此言为真,而不是胡乱猜测?”
“微臣愿用身家性命来保证,若是有一字虚言……”
广晟抬起头看向朱棣,眼神中是一往无前的坚定决然,“愿意与纪纲前辈一个下场!”
这话说得太重了,连旁边的张公公都吓得一哆嗦。朱棣的目光先是一冷,随即扫向他,绝大的帝王威势在这一刻笼罩在广晟身上,他却咬牙挺直了身子,丝毫没有畏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