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娘就把八宝五胆药墨说了说。
那言公公一听有希望,便立刻让贞娘把需要的药材写下来,他让管家准备去。
“好,就这样,等药材准备好,我就送你家里,我闺女就拜托李老掌柜和李姑娘了。”不一会儿,贞娘写好所需药材,交给言公公,言公公看过后道。
“言公公客气了,贞娘尽力而为。”贞娘回道。
随后两人便告辞,出了言府。
路其实也不远,李老掌推辞了言管家派马车相送,带着贞娘缓步而行。
“贞娘,这药墨方子你由何而来?”李老掌柜盯着贞娘,如果说别的墨贞娘能试的话,这八宝五胆药墨就绝无试的可能,因为光是材料,贞娘就凑不出来。
“嗯,有一回我在乡间遇到一个李姓郎中,他正在帮一个农人看背疮,他当时就是用这种药墨在给那个农人冶病,因着我对墨感兴趣,于是便跟那大夫聊起过,这个方子是他跟我说的。”贞娘道,没办法,只得找借口,要不然说不过去。
只不过,一般的大夫不会随意把方子给别人,好在据她所知,这时候李时珍正踏遍三山五岳,编写《本草纲木》。推到他身上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李郎中?难道是李御医?”果然,李老掌柜猜测道。李时珍曾当过御医,因此,民间均以李御医相称。
“这不太清楚。”贞娘自不会说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哪一天真碰上了正牌的李郎中,对质起来,她也好反口啊。
“有几成把握?”李老掌柜又问。
“五六成总有吧。”贞娘回道。
“那尽力。”
“嗯。”
……
爷孙俩一路走一路说,不一会儿就到了城门洞李家门口。却竟外的在门口碰上九房的李正言,他推着轮椅,椅子上坐着一个中年人,正是正身正言的父亲,贞娘的叔父,李景东。
“景东叔,正言堂哥。”贞娘连忙问好道。
“景东,怎么不进屋里坐啊?”李老掌柜脸色有些激动,这些个李家晚辈里面,李景东是最恨他的,当年李景福造成贡墨的问题,是李老掌柜抗下的罪责,所以,李景东一直以为害他双腿被打残的是李老掌柜。
因此,这会儿,李景东能出现在李家门口,李老掌柜的是有些激动的。
李景东的脸色却不好看,他盯着李老掌柜,好一会儿道:“八伯,当年,你害的墨坊还不够吗?如今,是想墨坊给你陪葬不成?”
这一句话把李家八房的爷孙俩说蒙了。
李老掌柜一阵色变,巨烈的咳了起来。
贞娘心一抽,边拍着爷爷的背边气哼哼的道:“景东叔,这话是怎么讲?我爷爷如今早离了墨业了,跟墨坊已经没有关系了。”
“没有关系了?既然没有关系了你们去言府干什么?那言公公是墨监,锦衣卫正在查他呢,如今各大墨坊都有锦衣卫的人在暗查着,你们这时候去言府,不等于就是把李氏墨坊坑进去了吧,不管是不是离了墨业,你们总是姓李吧?”李景东冷冷的道。
“景东叔,你误会了,不是我们要去言府,是言公公派人来请的,我们也知道言公公目前的处境,可这些事情一日没有落定,又焉能说言公公就真的会出事?万一他安然度过了这一关,我们拒绝他的邀请,岂不让他更记恨,到时墨坊又能逃脱得了他的报复吗?”
贞娘大声的道。
“贞娘,没规矩,怎么能这么跟你景东叔说话。”这时,李老掌柜的缓过气来,轻责了贞娘一句,随后却又冲着李景东道:“事情就是这样了,这事坦坦荡荡,倒也不惧什么别的凶险,若是墨坊那边真担心什么,可以把我们八房逐出李氏。”
李老掌柜这话可就重了。
“老八,这话可是气话了,景东只不过是关心则乱,你不要跟他置气,慢说这事并没有什么,就算是有什么,我李家百年家族,闯过的关不胜其数,难不成连这点凶险都担不得,都淡定点。”这时,七祖母由陈氏扶着从一顶轿子上下来。
陈氏是嫡宗长房李景先之妻,生嫡子李正暄,李正暄娶妻孙氏,得子李天佑,就是佑哥儿。
而李景先和那正暄大堂哥却是在一次送贡墨之时,遇上土匪抢墨,两人当场被杀。
如今嫡宗长房便是陈氏,孙氏,以及佑哥儿三个人。
之前,有人送来消息,说李老掌柜和贞娘进了言府,李景东一接到这消息,就急匆匆出门了,七老夫人怕有事,便跟了来,正好听到李老掌柜的话,这才接了话。
“景东,还不跟你八伯道歉。”七老夫人又冲着李景东道。
李景东只是阴沉的看了众人一眼,板着一张脸,什么话也没说,便让正言推着他离开了。
“七嫂,我有些累了,回屋了,你也快回去吧。”这时,李老掌柜的冲着李家七老夫人道。
“怎么?我这到了门口了,都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再说了,我这还想跟贞娘讨论一下药墨的事情呢,当然,若是不方便说,那我就走了。”李老夫人淡笑道。
“七嫂,你这是何苦?”李老掌柜叹气。
贞娘也明白,七祖母嘴上说是为了药墨,其实却是为自家站台。
“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李老夫人道。
“请……”李老掌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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