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未曾躲闪,凤眸一红,长长的睫毛上瞬间挂出数滴晶莹泪珠。
“哎呀,掉眼泪来吓唬我?”苏子昂停下手,叫道:“难道我冤枉你了?”
少女一转身奔向禅房中的木案,苏子昂这才发现,木案上竟备有笔墨纸砚,只见哑巴少女提笔,“唰、唰、”写下两行字;
“你等两个时辰便恼火,那我等你两年怎么说?”
“哦。”苏子昂一听少女说两年中挂念他,心中转怒为喜,笑滋滋询问:“小哑巴,这两年你过的可好?”
少女点点头,长长睫毛一抖,随手写道:“你呢?”
“从和你在平原郡分别后,我机缘巧合之下,拜入太华派修道,近来到洛都参加历练。”
“你来洛都这么久,才想起找我?”少女一看苏子昂身上绿色官袍,面色不善。
两人当年在无间海外逃生时,苏子昂便发现少女极爱生小气,两人常常一边翻山越岭,一边斗嘴,一会又和好,然后再接着吵,不过他懂得如何降服她。
“好了,好了,先别生气。”苏子昂略一回想少女喜好,道:“到洛都没立刻找你是我不对,我让你骑会大马吧。”
说着他一蹲、撩起长袍,道:“数年不见,有没有骑过大马?”
少女凤眸中景象变幻,一片羞涩、一片迷离、一片炽热,骑大马这种食髓知味的旖旎感觉似是太美妙,她咬咬嘴唇,纵身跃上苏子昂后背,双手自然而然扯住对方两耳,一切轻车熟路,重温旧梦。
“变轻了?是想我想的吃不下饭,还是没穿金甲的缘故......”
“我刚来洛都时也曾想着找你,可一想,若天天找你混饭吃,你多半又会避而不见,记得在薜大娘家中要两片金叶子你都舍不得......”
“你是金鹰卫,怎么身上没有等级气息?这是你们金鹰卫独门敛术之法嘛?”
“你回洛都后,有没有想过我?”苏子昂心神荡漾,又如昔日般独自念叨。
我回洛都后,曾回去平原郡外薜大娘处找过你。”少女一挣下地,略一敛神,立刻端庄雍容,挥笔写道:“我以后到那能找到你?”
“蝴蝶园,我如今住在蝴蝶园。”苏子昂其实知道哑巴少女曾回去找过他,这也是他来大佛寺的主要动力,心情感动之余,他计算了一下,道:“再有十数日,蝴蝶园便能修缮完工,到时请你去园中做客。”
少女望着苏子昂神采飞扬的脸,眸中微不可察的闪过一抹异样神采,随后点点头。
“小哑巴,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微微一愣,凝神看看苏子昂,伸出纤纤素手,挥笔写道:“知夏。”
“知夏,知夏。”苏子昂念叨两句,笑道:“这名字不俗,你家也一定住在洛都城中?”
知夏点点头却没有再写字,她伸手指指禅房外,长长睫毛泛动,凤眸一片向往。
“你想去禅房外骑大马?”苏子昂摇摇头,道:“这可是大佛寺,寺中全是善男信女,咱俩行为不端,公然对大佛不敬。”
想了想,他叹了口气,说:“知夏啊,哥哥真不敢陪你出去走走,我来洛都日子不长,却得罪不少人,什么杀手,盗贼都有,最近还多了一大批胡人,连化神修士都出现了,他们保不准什么时间出现偷袭......”
“杀手?胡人?化神修士?”知夏一脸惊诧,挥笔问道。
也许因两人一起经历过生死患难,也许因两年来苏子昂经历太多起落,也许因知夏不会泄密,也许苏子昂只是想找个亲密的人说说话。
安静禅房中,苏子昂一个人将分别后所有经历慢慢诉说,只将于婉的事情有所报留,无师自通,他知道这件事绝不可对知夏交待。
知夏一直静静倾听,偶尔浅浅一笑,温婉娴雅,没有写下一个字。
“知夏,你是是武士还是修士?”苏子昂忽然停了话头,询问道。
知夏羞涩一笑,提笔写道:“武士。”
“啊,又是一名女武士。”苏子昂原想询问是几阶武士?一想知夏身为金鹰卫,最差也是九阶武士,而自己刚摸到凝元境中期边儿,男弱女强,脸上无光,不问也罢。
知夏凤眸流转,瞧瞧苏子昂沮丧脸色,露齿一笑,提笔写道:“想学武士嘛?我可以教你。”
“不。”苏子昂拒绝,道:“我金师姐便是武士,有她教我足够。”
“金师姐是谁?”知夏面色一寒,一股冰冷意念倏地扑面而来,提笔唰唰写道:“你和她很好么?”
“我师尊是太华派秀水峰首座真人,她令金师姐代师传艺。”虽远隔万里,苏子昂对金依蕙仍不敢有丝毫不敬,道:“她为人冷冷的,除了传艺,极少和我多说一句话,我平时很怕她......”
知夏听苏子昂说完,面色缓和,敌意全无,提笔又问:“方才你说得罪了大批域外胡人,为什么?”
“事情是这样的。”苏子昂悄悄拉起知夏纤手,滔滔不断的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