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转年就是科举大比,翰林学士兼都承旨是主考官的首选,苏东坡的儿子苏过和孙子苏符都通过了国子监别头试,过了年就要去考礼部试了。如果主考是苏东坡的弟子,那两人高中的概率就很大了。
不过苏东坡是不会和弟子谈论科举考试的,他对儿孙的学问极有信心,根本用不着为他们去走后门……就是真要走后门也不用说啊!
……
一番寒暄之后,苏东坡、李格非和武好古又在书房里面坐好了。李格非说了几句在京兆府的近况后,苏东坡就问他:“文叔,京兆府今年的收成如何?府库储备可曾恢复一些?”
“京兆府能有甚好收成?府库储备只是恢复了一点。”李格非摇摇头道,“不过西军上下还是求战心切啊!”
“求战心切?这是为何?”苏东坡不解的反问着。
“还不是因为这次御前演武和新府兵?”李格非向苏东坡解释,“西军那帮将门觉着不立点功劳官家就不要他们了。
对了,我今天去中书报到的时候还见到王处道了。他还是力主要收复河、湟二州。”
苏东坡摇摇头,“他自然要力主的……他家两代人的心血都用在河湟了,怎么肯轻易放弃?大郎,你怎么看?”
“王处道是真知兵吗?”武好古反问。
苏东坡和李格非对视了一眼,同时点头。
苏东坡道:“此君本是书香门第,却投笔从戎,在西北军中沉浮半生,的确是知兵的。”
李格非也道:“可惜当年没有右榜进士,否则他和种世横多半可以位列宰执。
如果这等允文允武,又在前线历练过的官员当了宰执,我朝在兵事上也就不会总是不得要领了。”
武好古想了想:“官家急着见他,估计会越次入对,明日我自入宫去,看看能不能会会此公。”
“你想做甚?”苏东坡看着弟子。
武好古笑着:“若王处道真的知兵,何不请他去主持御前演武?”
“只是主持演武?”苏东坡又追问。
武好古笑着点点头:“也不止是主持演武,还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
……
王厚今年已经是五十出头的老将了,因为少时读书不用功,考不中进士而改习武艺,后又随着父亲王韶在西北建功。可惜王韶并不长寿,52岁时就病死了,而且他的脾气不好,晚年总喜欢发牢骚,得罪了很多人,所以也不得志——幸好他是进士及第,正经的文官,要不然能不能善终都不好说。
因为父亲的郁郁而终,王厚也就不大得志了。在西北戎马半生的他,现在的武阶官仅仅是东上阁门副使,比武好古的供备库使还小了一点。
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步老爹的后尘,郁郁而终的时候,大宋居然破天荒的出了一位知兵的圣君!
的确是破天荒……以王厚历经神宗、哲宗和当今官家三朝的阅历,和从军三十年的经验来看。当今官家赵佶所推行的“御前骑士”、“房奴猛士”和“义务府兵”三策,都是真正知兵之君才会做的。
他在入京的途中,还特意去牟驮岗看了一眼。那帮骑士看上去非常精锐,绝对可以去西北吊打吐蕃和羌人部落。而从各地汇集来的壮士,看上去也挺像回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