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对于这些游牧骑兵来说,是无所谓生死的,让这三千骑兵先攻的目的就是为了试我们的虚实,这个目的没有达到,但现在我们的千余步兵攻出去了大半,只剩下几个驻队在后面押阵,要知道草丛中有没有伏兵,就得在外面的平原上,以骑兵直接攻过来,混战在一起,就知道虚实了。”
孙处点了点头:“但是敌军的前阵骑兵已经伤亡近半,就算冲过来也未必打得过我们的这些步兵,所以…………”
刘裕很肯定地点了点头:“所以只有在两边混战的时候,后面再出动几千骑兵,不分敌我地一阵乱射,才能试出我军是否有伏兵,我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所以现在提前就撤!”
孙处勾了勾嘴角:“可是,这样敌军的骑兵要是直接冲过来,怎么办呢?他们可是还有千余人马呢,直是不要命地强攻,只怕我们会有点危险呢。”
刘裕哈哈一笑,一指前方的敌军骑兵:“你看,他们还能再拼命吗?”
孙处定睛一看,只见包尔吉手下的骑兵们,正在大声地吼叫着,纷纷冲上前,但是往往冲到本方步兵百步左右的距离时,就是一阵弓箭发射,连盾牌都很难射到,便纷纷下落,然后这些骑兵就向两翼分开,换后面的同伴上前,只是不管他们如何看起来气势汹汹地进攻,总归是不敢杀进北府兵的百步之内。
孙处奇道:“敌骑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一下子失了气势呀。”
刘裕的嘴角边勾起一丝冷笑:“因为敌军的前军骑兵也不是傻瓜,本来作为试探攻击,他损失过半,应该是撤下去休整了,可是敌军主将却是不让他们退却,逼着他们继续进攻,而在后面调兵遣将,明显是想在这些前军的残军与我军混战的时候,有所动作,也就是说,他已经不管这些前军残军的死活了。他可以把这些人当弃子,但这些人自己会不要命吗?”
孙处恍然大悟,笑道:“所以,他们只是在这里远远地上前射击,做做样子,却是不肯上前搏命冲锋了。因为,他们也知道,只要冲,就是死!”
刘裕满意地点了点头:“三蛋子啊(孙处的小名,外号),你要记住,再严的军纪,也不可能无视人性的,贪生怕死是人的本性,在战场上要让人悍不畏死,得拿出足够让人拼命的东西出来,要么是作为主将可以让手下盲从,明知送死也上,但更多的,还得是要让人看到希望,可以拼命,但不是一定会去死,如果不死,会有巨大的好处,这样才能让人舍命相拼。如果必死无疑,那你给人再多的好处,也不可能让人按你的意愿行事的!”
说到这里,刘裕戴上了面当,眼中的冷芒一闪:“俱难这个蠢材,自以为可以让人为他卖命,却连最基本的人性也不懂。这下好玩了,前军的残兵现在出工不出力,反而会挡住他后面骑兵的冲击路线,等着看吧,我是怎么虐他的!传令,丢弃首级与部分盔甲,作出溃散的样子,加速退进草丛之中,记住,一定要装得惊慌和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