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坚的眼中光芒闪闪,良久,才叹了口气:“这大秦的江山,是父祖辈奋斗多年所得,不能在我手中拱手让人,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对我苻坚来说,是义不容辞的事,但是,万一,我是说万一最后天不佑我大秦,让奸贼得逞,我希望你能帮忙保全我苻氏一族血脉,玉玺到时候给你,就当是向大晋请降保命的工具了。”
刘裕正色道:“就是说,长安如果守不住了,你会在这里与你的秦国共存亡,但要我带着玉玺和你的家人去晋国吗?”
苻坚点了点头:“是的,虽然我不相信会有这样的结果,但是对你刘裕,我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希望你们晋国能北击慕容垂,我这里也可以平定西燕和姚羌这两个奸贼,两国以函谷关为界,互不侵犯。”
刘裕笑道:“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军官,这种军国大事,做不了主,看在数十万百姓的份上,在我的职权之内,可以暂缓取你这玉玺,但是,是不是接受你的条件,是相公大人他们才能决定的。你的提议,我可以转达,但最后结果如何,我不好说。若是他们下令,要我找机会杀了你,我也会照做的。”
苻坚哈哈一笑:“我想,谢安没这么蠢,现在我死了,关中只会落到西燕和姚羌手中,对他北伐可是大大不利。再说了,我死了玉玺你也拿不到,最后便宜了别人,这种傻事,他不会做的。我肯让出关东,足见诚意,我相信秦晋之间,可以化敌为友的,因为,我们彼此之间不是首要敌人了。”
刘裕长舒了一口气:“我也希望如此。那我们之间,就这样约定了,如无异议,击掌为誓吧。”
刘裕说着,平伸出了手掌,掌心直对苻坚,苻坚哈哈一笑,上前与刘裕连击三掌:“一言为定。现在,你可以去看看慕容兰了。”
当慕容兰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虚弱无力,鼻中尽是刺鼻的药味,而刘裕换了一身秦军宫卫的打扮,正坐在她面前的一个绣墩之上,慕容兰的心中一喜,转而变得警觉起来,疑道:“我这是在哪里?”她刚一开口,说话就扯动了腰腹,只觉得一股剧痛,撕心裂肺,连忙停住了口。
刘裕轻轻地叹了口气,看着慕容兰:“你不要说话,腹部的伤可不轻,现在一说话就牵动伤处,你看…………”他说到这里,拿起了边上的一个小盆,里面密密麻麻地放着多如牛毛的细针,足有百十来根,针头都凝着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刘裕沉声道,“这些就是你腹上取下的雪花针,还好没有淬毒,不然你的命恐怕不保了。张夫人果然是医道妙手,两个时辰不到,就把这些针全给取了出来,听她说,若是再晚一点,怕是银针入腹,再也取不出了呢。”
慕容兰轻轻地叹了口气,眼波如水,看向了床头的一个银盆,突然双眼一亮,刘裕观察到了她的反应,低声道:“你可是想以手沾水写字和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