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点了点头,走上前去,一边的贺兰讷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以前在贺兰部的时候,他并没有对这个汉人太过留意,直到这些天以来,才听说拓跋珪结交了一个汉人阿干,现在看到此人,才皱了皱眉头,似乎想从刘裕的身上,看出些与众不同的地方。
叔孙普洛嚷了起来:“大王,你怎么会跟一个汉人结为阿干?这可不符合咱们草原的传统啊。”
拓跋珪微微一笑:“叔孙大人,可能你对以前的事情记得不太清楚了,我这里可以帮助你回忆一下,我们拓拔部的祖先,曾经在西晋末年,中原大乱的时候,与那晋将刘琨结为阿干,多次出兵助刘琨与各路逆胡作战,流传下一段佳话,祖先既然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呢?这段往事发生的时候,叔孙大人的祖先还是我们拓跋部落的一员,没有分出去,不至于不知道吧。”
叔孙普洛还是有些不服气:“不一样,刘琨是中原的大英雄,也是晋国的大将,重臣,当年我们拓跋氏还没有建立代国,还是晋国的臣子,祖先与晋将结为阿干,也在情理之中。可现在代国已经复国,我们不再听命于任何人,而这个汉人,甚至我们都不认识,不知道他是何来路,大王以草原霸主的身份,跟此人结为阿干,似有不妥,若是其他部落首领都知道了,怕是会有人会以为大王看重汉人胜过草原手足,心生去意的。”
拓跋珪哈哈一笑:“原来叔孙大人担心的是这个,好吧,事到如今,我也不必再隐瞒了,这个汉人的名字,你们一定听过,他来自东晋,是淝水之战的英雄,北府军的第一勇士,打得苻坚一溃千里,打得慕容垂心惊肉跳,威名连我们草原上都传遍四方的刘裕,刘寄奴!”
此言一出,除了安同以外,帐中人人色变,就连拓跋珪的不少元从勇士,也不知道刘裕的身份,叔孙普洛失声道:“什么,他就是那个北府军的虎将,刘裕?不是都说他死在邺城一战了吗?”
刘裕平静地说道:“那不过是一个误传而已,邺城之战,我重伤坠河,被人所救,因为道路阻绝,无法回归晋国,只能一路向北,暂时来草原避难,路上结识了你们的大王,后来,我们结为了阿干,事情就是如此。”
贺兰讷哈哈一笑:“刘壮士,你的大名,即使是在这草原之上,也是一个传奇啊,难怪我们大王肯和一个汉人结为阿干,如果是你的话,那一点也不让人意外,你肯留在这里,助我们大王成就霸业,一定会永载史册的。”
刘裕摇了摇头:“我跟拓跋阿干结为阿干,并非为了荣华富贵,而是意气相投,也要报他的收留之恩,在我夫妇停留在这里的时候,无论是报这收留之恩,还是尽阿干之情,我都会不遗余力地帮助拓跋阿干,但是,我必须要说,我是汉人,晋国才是我的祖国,将来等我报恩完毕,是一定会回到晋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