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相公大人的仁慈和好意,却没有换来他们的悔悟,最后反被其害,若非如此,我现在怎么会在这里和你商量如何为谢家报仇的事?你说得不错,现在我的权力,人望,所能掌握的力量都远不如相公大人,但我有一点比他们好的,就是我意志坚定,也不怕得罪人,甚至不怕赔上自己的这条性命,我相信,这世间是有正气存在的,只要正义之士联手,不计较个人得失,必然可以震慑屑小,还世间一个太平!”
王恭说得义正辞言,配合着他坚毅的表情与有力的手势,有那么一瞬间,差点让刘裕也有些感动了,但刘裕还是叹了口气:“王镇军,我相信你是一片赤诚,可是你无法让天下众人信服,他们只会以为你是一个想要起兵谋反的叛臣,如苏峻,如祖约,如王敦,名为清君侧,实则想独霸大权,以后行篡逆之事。所以说,你不是不可以起兵除奸,但一是需要名份,二是需要时机,如果那些奸人没有明确的反行,你是没有皇帝的诏命,是无法动手的。”
刘裕说到这里,顿了顿,沉声道:“现在大晋两大藩镇,一是扬州,拥有北府军,二是荆州,也是桓家的老底子,几十年来的经营,几乎成为国中之国,无论任命谁接管这二处,都不可能迅速地收附人情,控制这二地的军队,所以,尽管王镇军有刺史之名,但是跟那荆州的王忱一样,徒有虚名而已,并不能据此真正地动用扬州的人力,物力,军力。”
王恭的眼中光芒闪闪,显然,刘裕的话直戳中了他最没底气的地方,让他无话可驳。
刘裕看着王恭,正色道:“那些奸人之所以同意你接手扬州,一来是给皇帝一个面子,不想现在就起了直接的冲突,二来也是看透了你不可能一已之力掌握北府,刘鹰扬他们虽然是宿将,名将,但是他们并不能号令京口人,不能让基层的北府军将士甘心为之效死,现在国家只要不大规模北伐或者反击入侵,甚至都不会下令征召大军,你作为扬州刺史,也没有全面动员的权力,他们在等你犯错,等你一时冲动召集军队,只要你下了这个令,他们就马上会以谋反罪将你消灭,到时候你连反抗都不可能了。”
王恭沉声道:“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只有你刘裕,才是真正可以号召,团结京口百姓和民众的,这是刘牢之他们有再高的军衔和官职也做不到的事,就象今天,你在赌场的表现,更让我确信了这点,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北伐,这几年在北方的经历,也是为了将来的北伐作准备,但是你要知道,只要那些奸党蛀虫在,就永远不会让你北伐成功,能保证你的壮志得以实现的,只有我才行。”
刘裕看着王恭,平静地说道:“王镇军,你就这么自信,我们的皇帝陛下跟你是同样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