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们的身后,一万多西燕军已经全线展开,弓箭手和强弩手在前,后面则是一字排开的百余部重型投石机,比起昨天的位置,前移了三百步左右,这样他们可以直接攻击城墙,再向后,则是五千重装步兵,以及大量的攻城塔,云梯,冲车等,至于一开始监斩的三千铁甲骑兵,则是绕到了两翼,小队为主,来回奔驰,把一阵阵的风沙扬起,渐渐地,把整个西燕军阵,掩盖在了这大片的风尘之中。
慕容永的声音顺风而来,中气十足,让每个金墉城头的守军都听得清清楚楚:“去吧,西燕的勇士们,用你们的勇气,用你们的刀剑,冲上金墉城头,为自己争取荣誉,洗涮耻辱,你们死去的兄弟们在看着你们,在看着你们为他们,为你们玄虎军夺回荣誉,全军突击!”
孙兴已经换了一身将官的铠甲,骑马在军前,他抽出了佩剑,大声道:“兄弟们,这一战,为的是我们的荣誉和尊严,为了那些战死的和被处决的兄弟,我们必须胜!随我冲!”
他说着,跃马而前,向着金墉城就冲了过来,而在他的身后,二千多玄武军军士,抬着云梯,双眼血红,吼叫着,如同潮水一般,向着金墉城头涌来。
刘裕的眼神冷峻,伏在城垛之后,从垛口的方孔之中,看着外面的情况,檀道济也趴在他的身边,刘裕突然对他微微一笑:“王镇恶好像最近跟你混的挺熟啊。”
檀道济本来有些紧张,双唇紧闭,两眼圆睁,听到刘裕这话后,有些意外,讶道:“寄奴哥,你怎么这时候想起来这个?”
刘裕说道:“现在王镇恶去哪儿了?”
檀道济勾了勾嘴角:“希乐哥说镇恶武艺不行,在城头危险,把他安置在城中协助刘钟站岗了。他倒是很不情愿呢,哎,寄奴哥,敌军冲到五百步距离了,他们今天为什么不用投石先攻呢?”
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投石珍贵,死人不珍贵,慕容永用兵狠,这二千多人,在他眼里已经是尸体了,他是要用这些人的性命,来试出我们城防的布置和重点,然后再用投石机加以摧毁,金墉城太小,守城器械来不及转移,也难以隐藏,所以,只有当他出动本部主力精锐,全力攻城时,我才会用守城器械全力反击,这玄虎军的攻击,不用弩机,不用投石,不用落石,不用陷阱,就是纯肉搏!”
檀道济叹了口气:“还是寄奴哥想的周到,不过,这玄武军真的会不怕死地攻击吗?刚刚劫后余生的人,就能战胜恐惧和胆怯?”
刘裕点了点头:“这些人已经无路可走,逃兵加上杀死亲友的罪名,会让他们一辈子抬不起头,要么胜,要么死,所以,就让我们成全他们,送他们早点跟死鬼同伴见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