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冷笑,从地底传来:“慕容永,你的如意算盘,只怕要破灭了。”
慕容永的脸色一变,十余步外,地皮突然一翻,一个健硕的身形,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从地底一跃而出,随着他身躯跃出地平面,雪亮的刀光一闪,就在他身边的一个甲骑,脑袋连同右肩,就狠狠地跟身体分了家,无头的尸体,还端坐在马背之上,岿然不动。
而几乎是同一时刻,地上冒出了同样的十余个黑洞,十余条矫健的身形,如同猛虎一般,纷纷向上突出,或是大戟划开马腹,或是利斧砍断人腿,更是有斩马大刀,直接把身边的甲骑连人带马,斩为两截,被突袭的甲骑,在这促不及防的打击下,几乎无人得以幸免,只一个照面,就有二十余骑倒在了血泊之中,而源源不断的北府军士,还有身着蓝色道袍的天师道剑士,从这些洞口中不停地跃出,只一落地,就向着最近的骑兵发起了攻击。
慕容永又惊又怒,他分明看到了刘裕正是最先钻出来的一个,这会儿如梦初醒的手下,有五骑开始却围攻第一个钻出地面的刘裕,马刀,重剑,狼牙棒纷纷呼啸而下,可是刘裕却是在地上不停地腾挪,翻转,堪堪从这些武器及身之前的一瞬间避过,而坐在马背之上的骑士根本无法闪转腾挪,一击不中,即被刘裕近身斩杀,血雨纷纷,断手,残腿飞舞,甚至一匹马儿的马头,也被斩龙大刀一刀断下,而那匹战马,正要张着嘴,想去咬从面前闪过的刘裕呢。
孟龙符手中的一把新换的精铁大戟,舞得虎虎生风,狠狠地扎进一个对面的甲骑的肋部,而这人在临死之前一声闷哼,手中的狼牙棒最后一扫,掠过了孟龙符的头顶,把他的头盔打得飞出一丈多远,而一头的乱发,伴随着狼牙棒上尖牙划破头皮时溅出的鲜血,在空中飞舞着,两道小小的血流,从孟龙符的额头流下,他哈哈一笑:“你也是个勇士!”
一边说,一边双臂肌肉一鼓,一阵肌肉暴起,骨骼作响的声音,两侧的肩甲和上臂甲,给这一下发力挣得甲绳断裂,甲片都落了下来,大戟挑着这名全身重甲的西燕骑士的身体,脱离了马鞍,高高地举过了孟龙符的头顶,而那肋部划开的口子,流出的脾脏和肠子,哗啦啦地砸在孟龙符的脸上,染得一片腥红,分不清哪些血是自己的,哪些是敌人的,这名在马上还在挣扎的西燕骑士,面当落下,一张有几道刀疤,甚是狰狞的脸,口血狂飞,终于脑袋一歪,就此气绝。
孟龙符手臂一抖,大喝一声:“去!”戟头的这具尸体,脱戟而去,飞出几尺,狠狠地砸中了一个想要偷袭铁塔一般的蛮牛向靖的背后的西燕骑兵,把这人连人带马,都砸倒在地,向靖哈哈一笑,回头一斧落下,把那落马骑兵的脑袋直接跟颈子分了家,回头对着孟龙符高呼道:“猛龙,多谢,你自己当心点!”
孟龙符把大戟往地上一插,也不去捡头盔,抹了抹脸上挂着的半块脾脏和一尺血肠,扔到了地上,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条布条,把一头的乱发在额前一扎,形成了一条发带,挡着头顶的血和汗,不至于糊了自己的眼睛,他厉声道:“我们努力杀贼,千万别跑了慕容永!”
慕容永正在策马狂奔,他身边还有七十余骑跟随,这会儿他已经顾不上去看长围那里的平地上战况如何了,他的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离这帮该死的北府杀神,远点,再远点,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