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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钢缝仓库,尽是五爷声嘶力竭歇斯底里的咆哮。
仲小京呼呼的酣睡声与这样的场景完全格格不入。
我皱起眉头,默默听着,暗里却是不以为然。
其实五爷说的都对,但五爷却没说一点。
明朝亡了,多少人奋起反击,战至最后一人。可歌可泣!
崖山最后一战,十万汉家儿女齐齐沉海殉国。名标青史!
满清亡了的时候,举国上下弹冠相庆,除去那些遗老遗少之外,神州遍地无不载歌载舞。
你把老百姓当狗,老百姓也把你当狗!
这就是五爷没说的!
默默将这最后一份惊喜大礼掏出来放在桌上,悄然而去。
第二天晚上依旧十一点准时到了钢缝仓库,那张裹尸布已经叠得整整齐齐摆在桌上,那方镇压裹尸布的袈裟却是没了影。
地上还多了些非常细小的金颗粒,想来应该是袈裟上金边融化之后的产物。
那张袈裟我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烧了也就烧了。
旁边的仲小京在狼吞虎咽,这边的五爷就坐在钢板焊就的桌前冷冷看着我。
冰冷的304不锈钢桌面上,破天荒的铺上了一块大大的木板。
木板上面,则摆着一张乌漆墨黑的古画。
“这画儿哪儿来的?”
“莲花山。”
“朱家守陵人?”
“不清楚。应该是。”
“这画儿叫什么名字?”
“还没命名。你取一个。”
一天一夜没合眼的五爷掐灭烟蒂,起身到了那古画跟前仔细看了好久:“这幅宋画是顶级国宝。就叫做子母猴图吧。”
我愣了愣:“画的是猴子?不应该是熊?”
“你那啥眼睛?这他妈是一大一小两只猴!”
“曹老头是怎么教你的?”
我凑近古画定睛细看,情不自禁倒吸口冷气:“你洗过了?”
“只洗了一遍。”
五爷眼睛通红却分秒不离宋画,静静说:“太珍贵。不敢洗。”
转过头来,五爷冷冷说:“曹老头没教过你洗画修画?”
“他教个屁。都是我自学的。”
那天帮汪勇在莲花山看墓穴捡到的宋画现在已经露出些许的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