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什么?
不待杨震威惊喊出声,那边他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过来,还不等他站起身来,头上就是一阵剧疼,人便摔倒了在地上。
半个时辰后,一颗人头被呈送到李子渊的案前,略微看了眼那人头,李子渊只是平静的反问道。
“其它人呢?”
“回大帅,当年与杨震威叛变的之人皆已被斩杀!”
当年杨振威带领六百余名官兵叛变,杀害姜瓖与其兄姜琳、弟姜有光,持首级出城投降。这十几年的征战,当年叛变的官兵活下来的不过只有三四百人,而且大都是山西绿营的官佐,这几日的安抚,就是为了等其如各地绿营集结于太原,然后将这些人悉数斩杀,从而斩草除根以免留下后患。
当然被杀的不仅仅只是这些官佐,还有他们的家人,也是一并被诛杀,到底死了多少人,李子渊并不关心,相比于这些人头,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厚涤,现在这杨震威既然已经授首,那么下一步怎么办?”
用杨震威的脑海去换山西百姓的民心,这是许云程的主意,但李子渊却有他的顾虑。
“今日,李某杀了他杨震威,他日其它人若是不敢再降李某,又该如何?”
“大帅,这杨震威非杀不可,只因其手上沾满了我汉人之血,况且之所以杀他,并非是无故杀之,况且,白如梅已有供述,杨震威之所以投降,并非是为了投降,而为了争取时间,以便将各地绿营集于太原,如此才能对大帅反戈一击,若非是大帅果断行事,恐怕这太原已经为其重新所据,不知多少百姓因此离难了……”
杀杨震威自然有杀他的借口,甚至有时候都不需要借口,投降不等于免死,既便是免了死,若是其有异心同样也可以杀死,总之一句话,死人不会说话。更不会解释,死了的杨震威自然不可能站出来说出他的冤枉。
“至于其它人?其它人纵是知道,亦需要明白,这天下,除了大帅你,谁还会受他们的降?”
这才是许云程建议杀杨震威的原因,因为除了李子渊之外,别人并没有更好的选择,至少相比之下,只有李子渊不在乎他们做了什么,不在乎他们“汉奸”的名声。
“罢了,这山西绿营,还是要打乱分置各营,若是其有异心的话,各营可以直接先斩后报!”
李子渊从来都不是一个手软的人,他压根就不在乎杨震威的死活,甚至也不在意山西绿营的三万余人,他所在意的能不能取得北伐的胜利。毕竟,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比北伐更重要事情,他需要用北伐去确立自己的地位,去告诉世人,这世上并非只有一个朱明忠,一个郑成功,同样还有他李子渊。
在只言片语定下山西数万绿营的生死之后,李子渊又探身询问道。
“那些个晋商,现在是什么态度?他们是愿意拿银子赎罪,还是?”
李子渊口中的晋商,指得并不是山西的商人,而是那些曾经与满清合作,靠着满清发家的商人,毕竟了除了内务府八大皇商之外,这介休、祈县、太谷等地靠着与满清合作起家的商人,可是不下数百家,这些人少则家业数十万两,多则数百万,在进山西之前,李子渊就已经打定主意,这北伐的军饷肯定是要从这些人身上挤出来。
与朱明忠流放汉奸不同,李子渊对待那些伪官家族的态度非常简单,就是让其献银赎罪,通过这种方式既可以缓和与那些伪官之间的关系,又能获得北伐的银饷,对于那些商人,李子渊自然也是首先想到了“赎罪银”。
不过他的话声这边刚落,那边许云程便冷笑道。
“大帅所言诧异,常言道汉奸人人得而诛之!若是此等汉奸不诛其族,抄其家,这天下人又岂能为之以警?又岂会警告后人,令其不敢为汉奸?”
这般义正辞严的话语,显然和之前的态度不同,而究其原因则再简单不过,那些人只是商人,在许云程的眼中,他们不过只是一群肥羊,就像当年朱明忠在扬州抄晋籍盐商的家一般,又岂完全是因为他们是汉奸?汉奸不过只是他们的罪名,而银子才是杀他们的原因。
“杀!”
冷冷的吐出一个字,许云程的双眼一眯冷哼道。
“非但要杀尽这些奸商,且在诛其三族,不杀他们如何能平民愤,不没其产,又如何能对得起死难的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