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正是家父,区区薄名,有污卢兄视听了。”陈贞慧一幅自谦的样子,可看他的表情,却透着股忍不住的得意。
“好了好了,老乡联络也要等到考试后,现在先进考场吧。”张溥打了个哈欠,打断道。
两人一听,也不在聊天,背着自己的东西,往贡院方向行去,此时还是半夜,神思困乏,加之面临乡试,几人也没聊天的兴趣,就这么提着灯笼,默默走着。
街道上,类似的人越来越多,大家提着灯笼,缩着脖子,宛如行尸般,僵硬的往贡院而去。
走了片刻,贡院的灯火出现在眼前,此时门前以及聚集了很多学子,同时,还有几个在空旷声嘶力竭的喊道,某某府到我这边来。
张溥和陈贞慧不是一个地方的,很快就分开,到最后,他反而和卢象升一起,等待进入考场。
很快,贡院便打开门来,一名小吏出来唱名,念到名字的,一个个排队搜身进去。这些经验丰富的吏员,将考生的私人物件翻的七零八落,就连糕点也要掰开来看看。不过这都是惯例了,在场没有一个人对此有意见。
很快,随着人流的涌动,轮到了卢象升,搜身之后,他就领了号牌,往里面走去,打量了下狭小的考试环境后,他便将自己的东西放下,然后趴在桌子上,准备小憩一会,他进来的还算早,等到所有人进来,到考官发卷子,还有一段时间,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养养精神。
陈贞慧就在他斜对面的一个号舍中,看了卢象升的动作,他也有样学样的趴下啦,将养精神。
天启元年八月初七,随着给第省府贡院大门轰隆的关闭,朱由校的第一场科举考试开始了。整个秋闱公分三场,每场三天,分别是七号,十二号,以及十五号。考完之后,考生可以出去补充物资衣服,然后再次进来考试。
从七号到十七号,这场秋闱乡试整整考了十天,十天之后,贡院大门洞开,一个个考试从里面出来。有的平静,有的绝望,有的兴奋,人世百态,在这里呈现。
卢象升也神情憔悴的走出贡院,他自小习武,身体精悍,饶是如此,十天下来也是吃不消,他都如此,更不要说其他体质更所的士子了。
比如陈贞慧,他就是被人抬着出来的,考官宣布收卷子后,他直接就瘫倒在地,动都动不了,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到最后,还是里面的小吏给抬出来的。
到了现在,他依然没有半点反应,躺在类似担架的东西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天空,一动不动,瑟瑟秋风吹在他身上,无法让他有一点反应。
直到到了客栈门口,他才有幽幽的吐出一句话,“以后再也不想参加乡试了。”
“是啊,真是遭罪,希望这次能一炮而中。”旁边的张溥也是心有戚戚的附和道。他是一点也不想在参加了。
“同感同感,吃喝拉撒睡都在一起,这简直地狱啊。”客栈中也有一同回来的学子点头附和,一幅心有戚戚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