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喝吧。”朱由校端过去,温声说道。
“陛下,陛下待老奴太厚了!”颤巍巍的接过茶杯,魏忠贤的眼泪就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老奴,老奴…….”
他几欲泣不成声,但旋即,他又意识到自己有些君前失仪,便立刻端着茶杯开始小口缀着姜茶,用以掩盖自己的窘态。
魏忠贤发誓,这是自己这辈子喝过最好的姜茶了,一杯皇帝亲自倒的茶,一杯混杂着眼泪的姜茶。
不过,尽管他动作快,但朱由校依然看清了,“你看你,一大把年纪了,还掉什么眼泪。还有,朕不是和你说过么,都是朝臣了,还自称什么老奴。”
吸溜一口,魏忠贤将姜茶一口饮尽,然后擦了擦脸上的雾气和泪水,“让陛下见笑了,老奴是陛下的家奴,以前是,以后也是,老奴想着,这样自称可以显得和陛下更近,比朝臣更近,所以……”
说完,魏忠贤圆乎乎的脸上泛起了一丝莫名的自豪。朱由校停了,哑然失笑。
“陛下,老奴这次去探听,有些新的发现。”魏忠贤等皇帝笑够了,便正色说道自己此行的收获。
“哦,说来听听。”朱由校好奇的问道,他对皇太极的转变,真的很感兴趣,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能令一个野蛮的民族开始耕田和放牧。
“是这样的。”魏忠贤清了清嗓子,开始说道,“起初,范文程当时发现了东厂埋设在女真的眼线,只是他没有告发,而是想向我们投诚,想要反正,之后老奴便让他安静待着,等待机会,然后便是传递消息,执行陛下的诱导西迁计划,他都已经以耶律大石的例子,说动了皇太极,只是这时忽然冒出了一个人,一个汉人。”
一个汉人?朱由校诧异。
“是的,一个汉人,这个汉人自称姓徐,乃是华亭徐家之人,是个进士。”魏忠贤回答道。
“进士!”朱由校徒然瞪大了眼睛,要知道,历史上范文程只是个举人,他一入满清之后,奴儿哈赤登时那句俗话说的,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历史上的辽东沦丧此人就出了很大的主意智谋,这还只是个举人,要是个进士过去了,能产生多大的作用,朱由校根本想不出来。
别看明朝科举考八股文,被后世给批烂了,但是能够从这种僵化体制中脱颖而出的,哪一个不是天才,哪一个不是被老百姓视作天上星宿下凡的,这些人的水准,放到现在,随便在北大清华混个教授博导什么的,轻而易举。
当初。李自成的大顺朝,当朝宰相牛金星也不过是个举人,他的来投,被李自成视为吉兆,认为自己获得了天下读书人的心。
而今,竟然有个举人投到了女真那边,简直………
朱由校忽然感觉老天是在玩自己,刚搞定了一个范文程,让他充当自己想眼线,便宜行事,没想到转眼就弄出了个进士出来,简直是不送给皇太极几个汉奸就不罢休。
“徐家主事者不是都被杀了么,怎么还有个进士残留?而且怎么会刚好在东北呢?”朱由校不解的问道。
当初南直隶叛乱,徐建算是主导者之一了,遭到了严重的惩罚,死伤最是惨重,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还有个进士留下。
“陛下,当初这个进士并没有在南直隶,而是在外地为官,故而没有直接参与,后连被拿下也是因为受到了牵连。当初南直隶的几十万的参与叛乱之人,都被送到了辽东屯田,这个进士也不例外,后来陛下要各省建立学校,关押这个进士的监狱所在的县,正好知晓有这么个人,便请出来教书了。”
“那他怎么跑到了女真那里,而且还直面到了皇太极!”朱由校怒声问道。
“这个老奴就不知道了。”魏忠贤回答。
“彻查,必须彻查,让熊廷弼给朕查个彻底,所有牵扯到这件事的人,不论是谁,都给朕拿下!”朱由校怒吼连连,就连魏忠贤都不能承受,赶紧借着传令的机会跑了出去。
【作者题外话】:要去上班了,晚上要值班,故而提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