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你家这么多年,就你老姜家那些大破事,我没轻了在后面给收拾。
随便抖落抖落,太多了。
当然了,我会挑大伙不知道的说,比如你妹夫没少接礼吧?你弟弟跟小姨子搞破鞋,你妹妹也……”
老姜急了,眼里喷火:“你给我住口!”
一嗓门,喊的病房瞬间静了,喊的走廊里的江源达和后到的大老李都推门出现了。
大老李装和事佬:“弟妹啊,快别刺激他了,啊?这都住院呢,有啥事等出院回家说。”
杨丽红施施然站起身:“我只是怕他看完协议,更得气完了,再气死过去,好心提醒一下。行了,同意,就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
说完就离开了。
至于档案袋里都有啥呢?
江源达和大老李坐在医院后院的长椅上,正在看。
而已经看完了,气的怕把病房当即砸了的老姜,他也坐在一边,痛苦的抱着头,眼圈儿都气红了。
首先是离婚协议,协议上写的很不公平,明明是夫妻债务,却分别列上家里的欠款,全安在了老姜的头上。
一笔一笔账,很清晰,三万两万的欠款都标明了,当初债务也确实是在老姜名下,老姜签的字。
而房产方面,全是杨丽红的,一张又一张房产证明摆在那。
更让人意外的是,里面还有三张保证书的复印件。
一张是结婚时写的保证书;
一张是老姜在第一次出轨时,给杨丽红写的保证书;
第三张是前一阵杨丽红闹的凶,但一直没抓到老姜出轨证据,老姜怕妻子给自己折磨疯了,又写了一张保证书。
一共三张,有两张虽然没说出什么实际的,但是江源达手上拿着其中一张和大老李对视:
这张,是老姜亲笔写下,承认曾经过轨过,再不敢了,各种对不起妻子儿子种种,如若再犯,再和那女人联系,净身出户,欠的钱全算他的,财产都留给妻子,还保证,再犯不是人是畜生啥的。
不仅有签名,而且还有按的手印。
大老李拧眉纳闷:“你没事写这个干啥?到啥时候也不能承认吶,虎啊!”
老姜没回话,脑袋嗡嗡的。
江源达又瞟了眼协议,就一个感受:同样是女人,杨丽红可比他家老苏狠一百倍。
因为上面还写道:儿子姜小涯,在没成家结婚前,跟他爸。
江源达递给大老李看这张纸,还抖了抖手里的协议书,意思是:看明白没?离婚,债务和孩子都归男方,财产全归女方。
大老李不可置信道:“这也太欺负人了,分开就分开,可这太不念夫妻情,二十多年,算特么白过啦?就认钱?”
江源达紧随其后建议道:
“姜哥,你得跟她打官司,不怕,这协议太扯淡。
她想的倒挺美,孩子都不要了,有几个当妈的能这样?
这种女人,你还惯着她干啥?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要是前脚同意签这离婚协议,后脚她就能马上夹包嫁人。
而且是,没有一点负担、还带着你辛苦半辈子挣的钱,嫁人,给别的男人花。”
老姜嗖的直起脖子,被联想到的场景气的,眼睛瞪着。
他终于明白,杨丽红为什么会罗里吧嗦先提醒他那两点。
那意思,打官司可以,鱼死网破也没关系。
至于丢脸,儿子的将来,别人笑话讲究啥的,对于那娘们现在来讲,通通无所谓。
“好哇,好哇,我看她是着急了,着急要和野汉子比翼双飞,只等着我给她倒地方!”
“老姜?”
“姜哥?”
老姜在江源达和大老李的眼皮子下,就那么直挺挺倒地。
他本就发着低烧,这回彻底被气昏了。
就在老姜被担架担着,又被提回病房量血压、量体温时,杨丽红正坐在江家的沙发上。
她是一边喝着苏玉福特意冰镇上的啤酒,一边一手夹根烟吞云吐雾,同时还不忘说话时气愤地拍下茶几。
“我以前就错了,我跟那些女人使什么劲?
玉芹,你说咱女人是不是傻?
哼,一个打趴了,下一个还得来。
咱得收拾男的,明白不?从根儿上掐断,你瞧好吧。
我给你打个样,你看着,我收拾不死老姜,我气死那个混蛋王八蛋!
我还要让他吊毛不剩,彻底变成穷光蛋!”
苏玉芹是刚吃完抗抑郁的药。
她也不管礼不礼貌了,给杨丽红开完门,就躺在沙发上,脚上搭了件衣服。
看着面前这个新结识的好朋友对瓶吹啤酒,让开冰箱门热点下酒菜,杨丽红也说不用,只顾情绪激动嗓门非常亮的骂人、喝酒、抽烟,苏玉芹也没说啥话,没发表任何意见,就当个倾听者呗。
不过,要是有人非让苏玉芹此刻说实话,她倒是很想劝:
丽红姐啊,我真不想再听那些了。
就婚姻里那点儿事,早够够的了,你能不能也寻思点儿其他的?别折磨自己,也别折磨别人。
是离是不离,痛快的,就这扯大锯最耽误事,最起码耽误挣钱,夫妻一干架,破财啊,哪有心情做买卖,破的全是儿女的财,又少攒了点儿。
可见,苏玉芹那抗抑郁的药好不好使,看疗效。
疗效不错,她已经进入下一个阶段。
这头医院里,江源达双手环胸,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
他满脑子里想的都是:碰到个好女人,不是杨丽红那样的,就好好过日子吧,就谢天谢地吧。
至于外面的女人,也都没用。
看看,姜哥女人多不多?谁来医院照顾了?谁问问了?
不过是逢场作戏,瘫了、撂倒到炕上,再是穷鬼一个呢?
都没用啊!
大老李知道他要走了,趁着护士给老姜打点滴的功夫,问道:“自己嘀咕啥呢,对了,你那头咋样。”
江源达回道:“人呐,就怕对比,一比,我好着呢。李哥,我走了,不行让老姜家亲属来吧,你那也有买卖,也挺忙,咱是朋友,那也得先过好自己日子。”
“嗳,嗳?你这就走啊,几点的车啊?”
江源达头都没回,大步流星的一边挥了挥手,一边接手机:“子滔啊,买完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