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咋还没睡呢?”
江源达不想说话。
之前江男在救护车说他:“您可真是”,江源达没觉得咋地,但是这一刻真后悔了。
他为什么要推那个破车?弄的生活都不能自理,弄的子滔得给他接屎接尿换床单被罩。
任子滔翻完衣柜后,走上前,弯下腰蹲在床边说道:
“叔,我们小时候也经常拉肚子,人有三急,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我们从哇哇坠地那天起,父母就要给我们换这些,一天换好多遍,一换就要好几年。
只是咱家男男是个女孩子,那我俩关系好,我来代劳,我又从戴红领巾开始,就在您眼么前长大,对不对?”
江源达放下挡在脸上的胳膊,看着蹲在床边的小伙子:“我……唉!”
这回任子滔笑出声,抖了抖手上的新裤衩:“来,咱穿上吧,穿上睡觉,啥也别想。”
“来,我自己来,你去把窗帘拉开,把门也敞开,这屋里的味儿啊。”
任子滔帮江源达穿上裤衩后,起身照做。
江源达忽然喊他道:“子滔?”
“嗯?”
“……”
江源达咽下到嘴边的话,改成:“没什么,不行别洗了,都扔了吧,你也早点睡。”
“好。”任子滔笑了笑,将病房灯关掉。
他又去了外间,坐在小板凳上,这回冲洗的差不多了,得双手搓起来,最好再把今晚江叔拉肚子这些痕迹都去掉。
任子滔猜,江叔没说出口的话,或许就是别让男男知道。
也是,要不然江叔会更害臊,男男也会心理有负担。
对,就是这样。
看来一会儿天亮就得出去出一趟,先去护士台问问,有没有空气清新剂,要是没有,得到大门口找找,看看哪家小卖店开门了,有没有卖的,没有清新剂,哪怕是伪劣香水也好。
再看江家那面。
早上六点多钟,江男恋恋不舍的就从她温暖的大床上爬起来了,嘴里塞着牙刷时,她还直打瞌睡不睁眼。
苏玉芹端着一杯豆浆站在客厅里,看女儿像脚底没跟飘着走,心疼了,以为是因为跑那驾校的事儿,累着了。
她就不明白了,你说一个女孩子,才十七岁,还念高中呢,这么折腾好吗?
别人家的孩子也没这样啊,特别的都让她女儿遇见了,真是啥人找啥人玩,越一起玩干的越大。
唉,苏玉芹总觉得这么折腾,不是有福气的表现。
她甚至认为,一个女人,好命不是多能挣钱,而是将来有个特别好的工作,能接触的都是有文化有素质的人。
坐在办公室里,国家养着,到月就拿钱,然后赶明再找一个知疼知热,婆婆家条件中等以上的,公婆是讲理的人,丈夫是一心一意对你的,这样才叫好命。
“男男吶,我说?”
“妈,你快别说了,你那眼神都出卖你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