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真乃再生父母也。。”
随后,周淮安才让人弄清楚这些拦截打人者的身份和拜谢缘由。他们居然都是被钟季文派兵捉到内城幽禁起来,拷打以逼迫献纳的各色人家。
等到太平军进城之后,把他们从牢狱里顺手给放了出来,正好遇上了投靠钟季文为虎作伥过的另外一拨人,结果就发生了这种闹剧。
听到这个结果,周淮安不由的啼笑皆非起来;这算不算是士民阶层的某种分裂和对立呢;或许还是可言利用一二的。
而在视野尚且不及的远处,一身短衫褐衣打扮脸上还抹了土的前明州刺史钟季文,也在一处满是尘土的楼阁当中,小心翼翼的窥探着街市中的动静。
直到一名同样短衫打扮的汉子奔走而归,又仔细的顾盼左右确认没人跟随,这才缓步跨上楼阁来,对着钟季文低声道:
“连帅,依照您的吩咐行事,左近巡曳的贼军都被引过去了。。如今正在收拾那些人呢。。”
“好,机不可失,咱们这就赶紧走。。去北门內渠那儿,再伺机潜渡出去。。”
钟季文当即道,然后又对着另外一批聚集在楼下的人说。
“待我走后半响,就该你们发动起来了行事。。我一定会好好照看你等的家人,令其衣食无虑的。。”
“连帅尽管放心,某等深受恩德日久,就等这一刻的报效机会了,”
领头之人拍着胸口决然道。
“真是好兄弟,章校尉,你等妻子儿女,必然就如我家人一般。。”
钟季文愈发感动道。
待到他的一行身影,彻底消失在街巷当中,领头之人才转身过来对着左右道:
“点了这处,我们也该走了。。”
然而当他们奔走出老远一段距离之后,才有人忍不住发问道:
“章头儿,咱们不是要动手做出些动静来么,”
“动静?,要什么动静?,要送死你尽管去,别连累了大伙儿。。”
章校尉却是转身过来,瞪着他冷笑道。
“这岂不是背信弃义,置连帅与不利么。。就不怕累及。。”
这人大吃了一惊道。
“姓钟的此刻都自身难保了,他的许诺又顶个鸟用。。”
章校尉脸色愈冷道:
“当初信了他的张金吾、李留守等的家人如今又在何处?还不是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唯剩下年轻貌美的给他照顾到后宅的床榻上去,等到玩腻了就赏给手下么。。真要信了他才有鬼呢。。”
这人大惊失色的还想说些什么,就被章头儿一个眼色,给人身后捂嘴抹了脖子;软软的瘫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已经走出老远一段距离的钟季文一行人,也终于感觉到不对劲起来;钟季文突然喊出了一声:
“回头,我们换一条路分开走。。”
然后,尖锐的哨子声骤然在不远处响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大片甲革囊囊奔走而来的动静,还有从墙后、房顶上冒出许多手持弩机的身影来。
这一刻,脸色惨淡的钟季文重重叹息了一声,这一刻怎么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出卖了呢。然后就见报信的那人已经刻意退后了好一段距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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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川,眉州境内。一身夷人打扮的林深河,也被引入了府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