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回程大内的路途上,伴从人员之中却是有人忍不住对着曹皇后劝谏道:
“娘娘,何苦对此辈如此屈尊纡贵呢。。若是有心嘉勉只需差遣内使或是近臣一员,便就。。。”
“不然更待如何?正式因为这满城的大老爷们都无所担待,才要咱这妇道人家舍下面皮来恩加笼络!”
年逾不惑而戎装盛然的曹皇后却是冷声打断道:
“若是随便派个人去,怕不知道还会七转八传的整出什么恶了人的幺蛾子来;那就真是坏了大事了。”
“那也未免太过厚赏隆重了把,便叫城中那些将士们当作何想?”
这名女官再度恳声劝谏道。
“就是要让彼辈好好看着啊,为国出力的好处与得失;莫不是连我女婿派来的一支外援客军都不如。。”
曹皇后亦是蔚然叹声道:
“这可不仅是个单对他们的激励和触动,也是个安定眼下城中虚浮人心的举措啊。咱个妇道人家也没有别的本事的,能够替皇上笼络住人、守好眼前的局面就好。“
毕竟,城北那一战的先胜后败,大将“飞山虎”孟绝海重伤而归至今尚未醒来,可谓是重挫了城中守军的士气和斗志,至今再也未有敢言出城再战者。她也只能辗转寻求与外的助力了。
再说了,经此一战而接应回来的那些逃亡人群之中,其中很多都是留在城外大齐将士的家眷亲族;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她用来笼络和安抚许多关系人等的心思,而压下更多的质疑之声了。
而在大唐驸马、羽林将军,兼做大齐光禄卿,外戚薛同的府上,正在饮宴中的众人亦是一片愁云惨淡的气氛;
“已经确认了官军在杜陵原和清明渠的败绩了,”
“前往窥探的人亲眼堆积如山的渭北军旗帜甲仗,还有那副旌节仪仗可是做不得假的。。”
“还有在光化门外堆起来的那几大堆京观,可都是真正秃发索头的党项兵啊。。更别说驱进城来到大群的坐骑,更是有目共睹啊”
“这么说官军岂不是要。。那我等又怎生是好?”
“要不再等等把,毕竟兹事体大而牵涉我等的身家安危。。”
“胡说八道,这也不过是区区一时失利和局部的胜负,崔相公依旧还掩重兵于霸上、渭桥之间,于城内音讯未绝呢。。”
“城中的忠臣义士甚多,依旧心怀赤诚不改,我辈又怎可做那事到临头退缩的畏难之辈呢。。”
“难道那些被卑鄙之徒肆意当堂入室,玾戏妻女于后宅,予取予求的日子,你们还要再过下去么。。”
然而在这场甚没有滋味的宴席草草散去之后,相继从后门带着随从离开的各色人等当中,也有一人并未直接归家,而是来到了自己的别宅。片刻之后,他又易装成一名青衣奴仆,而来到了京兆府之中。
随后,他就在偏房之中对着一名闻声出来的相熟将吏,郑重其事行礼的切声道:
“我有一番大富贵,大功名愿奉送于你,请为我引荐一二如何?”
随后这人就去而复还的相熟将吏,给带到了京兆府内衙的后庭之中,低声交待道:
“还请稍带,孟大使正在处理要务,片刻就来见你。。“
然而,这人片刻之后并没有等来预期中的五城诸门巡防大使兼京兆少尹蒙楷,却见到了让他骇然失色的另一群人,不由拔腿想要转身就跑。
“陆成泽、陆学士,你却是想要去哪里?”
却是身为京师武官第一降人的前金吾大将军,现任大齐检校尚书左仆射张直方,亲自带领一队灰衣部曲堵在他的去路之上,不由分说一拥而上将其按倒在地上;又不由分说用绳子套住脖子,两下向着左右拽拉直到活活的勒断脖子。
然后张直方才对着一名大齐服色的年轻军将展颜笑道:
“多谢将军深明大义,我辈自然会有所厚报的。。”
“我这可不是为了自个,而是为了大伙的一番仇怨;无论如何,都不要让太平军那些人得势起来,骑到我辈头上才是。。”
这名大齐军将却是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