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放下珠子收回手,不太自在地道:“没人说他们靖文侯府低了,是青云高攀。”
行啊,还能说明白事儿,季曼看着陈氏道:“虽然是高攀,桑榆也不觉得母亲该低尔容一头去,相反尔容是处处孝顺着您,您为何还要反过来为难她?”
“我为难她什么了?”陈氏皱眉道:“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验身一事。”季曼眼神凌厉了些,看得陈氏转过了脸:“母亲一定是想着尔容深爱哥哥,所以这种事就算做出来了,尔容顾及着哥哥,也不会告状。可是这件事本身就是聂家理亏,母亲还去雪上加霜,就不怕尔容哪天受不了了,一状告到御前去?这婚事可是皇上都下了旨意庆贺的,母亲心里没有分寸吗?”
陈氏被说得无言以对,她的确是觉得这郡主爱青云爱得深,所以无所忌惮了些。谁让宁尔容是聂桑榆塞给青云的人,虽然姑娘人不错,但是她就是不舒服。
“什么时候这府里轮到晚辈教训长辈了。”陈素琴色厉内荏地低斥了一声,站起来道:“管她是郡主还是什么,嫁进聂府,那就该听我的。要是觉得委屈了,我让青云给她一封休书就是!”
季曼真被这女人蠢得气死,半点没有为哥哥想过,就完全靠这大姐的心情来决定事是吗?
“桑榆该劝的都劝了,尔容是难得一见的好媳妇,母亲要是不珍惜,以后失去了,后悔莫及。”季曼站起来朝她行了个礼:“望母亲多思量。”
陈素琴看着她这张脸,眼里闪过怨恨和恐惧,干脆别开头不去看。季曼行完礼就走了,让灯芯出门了一趟,然后一个时辰之后,直奔聂青云平时住的青云阁。
别误会,她不是去当说客的,这种事情她也没立场去说什么,人家俩夫妻,你个小姑子跟着参合什么?她要做的不过是往他房里去下药。
没错,就是春药。这事儿还有什么好说的啊,不肯同房?逼也要逼得你同房。都成亲了还顾忌个球啊,早中春药早完事。
聂青云还没有回来,他在朝里也是挺忙的,回来也是晚膳的时候了。
季曼的药是让灯芯从青楼高价收购的,也是灯芯运气好,在后门就遇见了老鸨,一锭银子砸下去就搞定了。春药一共两份,一份外用,一份内用。
她已经亲自下毒,不,是下厨,给聂青云做了一顿晚膳,然后把宁尔容叫去沐浴,灯芯亲自伺候她,把外用的药给她都抹了,内服的药粉也抹了点儿在脖子上。剩下的内服药全数加进晚膳,外用的药还加进了青云阁的灯盏里。
不要说她阴险,有些事情是不能走正规渠道来达成目的的,她这是曲线救国。
于是晚上,聂青云回来,看见季曼来了,很关心地问了几句话之后,就开始与她还有尔容一起在青云阁用膳。
当然,没吃两口,季曼就尿遁了,顺便带走了所有丫鬟家仆,以制造良好环境。
事了拂身去,深藏功与名。
季曼在宁尔容的花容阁睡了一觉特别踏实的,第二天一醒来就让灯芯去打听青云阁的情况。
哪知青云阁的消息还没打听回来,灯芯就先匆匆回来禀告:“主子,侯府里出事儿了,您还是快些回去!”
真出事了?季曼心里一提,有石头高高地悬了起来。
难不成那圣僧的话还是有两分可信度的,她又躲过了一劫?
“出什么事了?”季曼一边更衣上车,一边问。
灯芯皱眉道:“一大早就有侯府的家奴过来报信,说是昨晚侯府出了事,虽然没说什么事,但是这么急来叫您回去,应该不是小事。”
季曼皱眉,托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
会出什么事?脑海里浮现那圣僧的模样,又想到三皇子,还有总是很惹人眼的锦瑟。季曼总觉得她有什么事情快想明白了,却又还有一点地方没理通顺。
“夫人。”甘草在府门口等着她们呢,见她们一下车,连忙就迎上来,简明扼要地道:“婉主子小产了,据说是昨天夜里被鬼婴缠身,活生生吓掉了孩子。雪姨娘也吓病了,府里等会就又要请法师来,侯爷发了一晚上的火,现在正在主院与老夫人说话。”
温婉的孩子也没了?季曼虽然很想说喜闻乐见,但是鬼婴?圣僧不是已经做了法,说是除掉了吗?怎么又冒出来,还将温婉吓流了产?
望着陌玉侯府的牌匾,季曼也打了个寒战,抿着唇跟着甘草往主院走。
总觉得有什么阴谋在渐渐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