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曼觉得最近身子好像不太舒服,有些容易困倦。找了李大夫来看,却说她没什么问题,只是太累了。
难不成她就是传说中那种春困夏懒秋睡冬眠的人?季曼打了个呵欠,靠在软榻上眯着眼睛休息一会儿。
苜蓿轻轻合上门,看了甘草和灯芯一眼,道:“你们守着主子,我去厨房给主子拿下午的点心。”
甘草和灯芯应了,苜蓿便提着裙子出了非晚阁。
季曼又梦见了聂桑榆,她没有再哭了,表情看起来也算开心:“你真厉害。”
“没有你厉害。”季曼撇嘴道:“到底什么时候放我走?”
聂桑榆轻轻笑了笑:“你别急啊,我是来告诉你,小心着你的肚子。”
肚子?季曼茫然地低头:“肚子怎么了?”
“你的身子,快三个月了,别被人骗了。”聂桑榆丢了个重磅炸弹。
季曼吓醒了,差点从软榻上摔了下去。
“主子?”甘草听见动静,推门进来,拧了帕子递给她:“主子做噩梦了么?”
季曼发了会儿呆,接过甘草的帕子擦了擦脸,摇头道:“无妨,苜蓿呢?”
“苜蓿姐姐去厨房给您拿点心去了。”灯芯道。
季曼抿唇,想起聂桑榆的话,心都被提了起来。
她怀孕了?快三个月,就该是南巡的时候怀上的。可是中途她找了这么多次大夫,不都说她身子无碍吗?
仔细想了想,她找的大夫好像都是同一个人,李大夫。当初帮她变卖首饰的那个腼腆的年轻大夫,如今也算在府里有些地位了。因着他和苜蓿交好,所以她每次觉得不适也没有叫别人。上次李大夫还说,她是腹胀气。
好像遇见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季曼不动声色地躺回软榻上去,闭着眼睛叹了口气。当初就说苜蓿不再背叛她就是福分了,现在看来,她还是没这个福分。
府里的孩子一连已经流掉了三个了,如今她是正室,如果怀孕生子,地位必然牢固不可破。
可是,她姓聂,就算最近感觉和陌玉侯关系不错了,他也没有那么不待见她了,季曼也不会傻到觉得宁钰轩会喜欢她生个孩子。
要是想让聂桑榆生孩子,她不信这长长的六年里聂桑榆都生不出来。
这府里唯一会高兴的估计就是老夫人,她生个孩子出来,哪怕是女儿,那也是嫡女长女,陌玉侯看在血脉的份上,也会慢慢偏向聂家。但是现在时局未定,聪明如宁钰轩,是不会这么快选边站的。
这个孩子若是给人知道,估计也是留不下来的。只是没有想到,还真有人惦记上她了。
苜蓿回来的时候带了瓜子酥,不过季曼说没胃口,倒是想去街上走走。苜蓿道:“最近街上热闹,主子想走走,奴婢便陪着。”
季曼笑道:“你还是帮我看家吧,难得今天无事,李大夫应该也有空闲,你不去和他聊聊天?”
苜蓿脸红了,跺着脚嗔道:“主子就会打趣奴婢。”
“去吧,省得人家说我这个当主子的不通情理。”季曼笑着挥挥手:“我带甘草灯芯就可以了。”
她要上街找个大夫,自然是不能带苜蓿的,甚至连甘草灯芯都不要告诉最好。季曼还是去了水记胭脂铺,让甘草灯芯在一楼随意看看,然后上二楼要水娘子帮忙。
水娘子也没多问,寻了个大夫来,隔着纱帘诊了脉。
“是喜脉,两三个月了。”老大夫笑眯了眼:“恭喜夫人。”
季曼不觉得多高兴,这是聂桑榆的孩子,又不是她的,只是她暂时帮忙怀着。但是要面对的接下来的人和事,就还是全部得她来。
“大夫可否帮忙看看这香料?”季曼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盒子,里头装的是她以前用的香料,到这个地方开始,聂桑榆的屋子里就喜欢燃这个,是她后来觉得闷了才去掉。偏偏陌玉侯一直说喜欢这味道。
“这香料夫人还是最好别用。”大夫闻了半天,道:“里头是有麝香和藏红花的。”
季曼了然,轻笑一声。顶着六年没有子嗣的压力也不让聂桑榆怀孕,陌玉侯也是蛮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