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您这是……”徐妈妈望着少爷赤红如烧的眼睛,害怕不安地上前问道。
苏锦昭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喝道:“滚开!”
徐妈妈见大少爷情绪不对,慌忙阻拦:“锦昭少爷您冷静一些,这是小姐住的地方。您有话慢慢说!”他们为一母同胞的兄妹,要是闹出了事端,传出去不是被人笑话?
“慢慢说?”苏锦昭冷哼一声,红如烧铁的眸中满是轻嗤讽刺,“她将嫣儿害成了那样,你让我怎么能冷静下来与她慢慢说?”
“我恨不能将自己的手脚剁下来赔给嫣儿!”苏锦昭这样铁铮铮的男儿,赤红凌厉的眼底竟似有水光翻涌,“而她呢?她居然还能心安理得地坐在苏家院子里!我恨不能剖开她的心看个清楚!到底是怎样的黑心冷肺,才能做出这样令人发指的事情!”
徐妈妈知道肯定又是二小姐乱嚼舌根,一时半会却又没法解释,只能一路跟着劝:“少爷您冷静点,事情未必是您听到的那样!”
苏锦昭一路匆匆走过,身上杀气凛然,徐妈妈看着都心惊胆战!这个二小姐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徐妈妈劝得话,苏锦昭红着一双眼睛,一句都听不进去。
“不是我听到那样的?”苏锦昭唇边的笑意毫无温度,宛若刀子划过众人的眼睛,“你们事到如今还帮着她?她这副狠毒心肠都是被你们这些刁奴惯出来的!嫣儿手脚变成了那样难道还是她自己敲碎的不成?”
“你们什么话都不用再劝,所有的事情,我会问个清楚!”苏锦昭像是一阵寒风卷过,直接向内院闯了过去。
苏夕颜正在厢房内整理披风上最后的线头,清晓跟在一旁伺候,冬日日头落得早,屋中早早地点起了油灯。
清晓护着灯盏坐在一旁,望着苏夕颜神色温柔仔细地握着手中银剪,将细碎的线头裁去。
“小姐对锦昭少爷可真上心。这么冷的天,也要熬夜帮少爷做貂绒披风。这上面的一针一线都是小姐亲自做的,锦昭少爷看了一定会喜欢。”
苏夕颜笑了笑,暖辉映照着她脸上温柔的剪影,“边塞苦寒,哥哥穿上这件披风,也能挡一挡寒气。我不想要哥哥建功立业,只想他平平安安。其他的我也不会,唯一能为他做得就是赶制这件披风。”
冬日屋中烧了地龙,一动不动坐着刺绣还是冷得厉害。她的两只手时常不听使唤,手指刺破后又不敢包扎,怕影响了灵活。只是这几天的光景,她的手指上已长了好几处冻疮。
许久不绣东西,手艺像是退步了。光是披风上的那一圈貂绒,就熬了好几夜。
清晓望着小姐眼睛下的那一圈乌青,叹了一口气:“小姐何必如此辛苦?让奴婢们帮着做些边边角角,大少爷也不会知道。”
这披风上的花样、盘扣,都是小姐一针一线亲手缝的,半点都不肯让别人帮忙。
这些事情苏夕颜本不想与旁人解释,但因为是清晓,苏夕颜才耐着性子道:“旁人在背后议论我的话,我都知道。其实旁人如何看我,我并不在意。这些年,锦昭哥哥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对我的印象肯定还停留在以前。况且苏家还有些人喜欢挑拨,只怕在哥哥的心中,我一直都是刁蛮任性,粗俗无礼的样子。我只想让他对我改观,不求他与我亲近,至少不要对我这样冷眼疏离。”
前世,哥哥将她骨灰笼在怀中,黑色的布衣罩下,让她的亡魂感到无比的温暖安宁。回想起苏锦昭风尘仆仆,日夜兼程的模样。无论这一世苏锦昭怎么对她,她都能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