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珑鸢捏紧了手中的鞭子,不顾一切地朝着苏夕颜的脸上打去。已被他憎恶,不如将她此生最恨的东西毁去。
得不到,让谁都得不到!
她的鞭子没有落到苏夕颜的脸上,一声皮开肉绽,入骨的轻响。慕容玄月抬手挡住了这一鞭。
白璧的手背间绽开见骨的伤口,血珠淋漓滚落,一滴又一滴,像极了玲珑精致的红豆。
“为什么,为什么……”她在问谁,想问的是什么,许珑鸢也不知道。
她的手剧烈颤抖,手中鞭子粘着斑驳血迹,跌落在地。
“慕容玄月你爱她,护她如此!值得吗,她知道吗?”许珑鸢缓缓逶迤跌坐在地上。
人这一生会遇见很多人,而很多人不过是一场婆娑梦。他予了你最美好的一切,却无法靠近,更无法拥有……
她在这场梦境中挣扎,费尽心机,却什么都得不到。
原来高贵的身份,可以睥睨天下,俯视众生,却依旧摘不到水中月,镜中花。
许珑鸢笑着,笑容狰狞,泪光斑驳。她不顾一切地朝着慕容玄月的方向蹒跚而去,朝他伸出手心。
想要做什么,抓住他一片冰凉的衣角,还是想获得他的原谅?亦或者倾诉自己无可安置的爱恋。
太后宠爱的郡主,没有谁真正拒绝过她。她想得到的都会得到,而他成了她命中唯一不变的执念。
慕容玄月随意包扎手背上的伤口,一眼从未朝许珑鸢的方向看去。
当她掌心伸来的那一刻,慕容玄月挥过自己的衣袖,明黄色的衣角捎带过龙涎香的气息,高贵冰冷。
又像是神龛前的佛铃轻响,檀香阵阵……
这一阵掌风让许珑鸢的身子弹出了一丈开外,这一次她清楚地看见了慕容玄月那双琉璃目下的厌恶。
许珑鸢再想爬起身子,才发现浑身的力量像是用尽了。那冰冷厌恶的一眼,让她累了,倦了。
她缓缓地又抬起手,还想再抓挠什么。她要抓开慕容玄月与她之间那道看不见的隔膜,她要抓烂苏夕颜那张平静无扰的面容。
命运啊,向来是不公的。有些人终其一生无法得到的,有些人却唾手可得,不知珍惜。
“慕容玄月……”她费力地张开嘴巴,舌尖能尝到自己咸苦万分的眼泪,“你当初为何要答应娶我?”
他可曾对自己有过一丝怜爱,可曾有过一瞬的心动?
许珑鸢费力地抬起头,望向他所在的方向。层层叠叠的幔帐随风而舞,慕容玄月身形不变地坐在床榻边,用一方褪色的帕子,轻柔为她擦拭脸上溅落的血沫。
答案已然分明。
“朕的身边需要一个女人。”这就是他答应那道赐婚懿旨的原因,仅仅是因为需要而已。
说这番话的时候,慕容玄月眉眼不抬,专注于自己指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