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你没什么相干。因为那时你已死了,洪水滔天也就那样。或者那时你还活着,为西夏效力,身为西夏贵族,宋国洪水滔天又和你有什么相关?所以爷爷我发现你说话超级啰嗦,且总说不到重点。简单点说,你现在选择死还是活?”李富贵道。
杨甜想了想道:“我的确可以找理由,提出一个假性的燧发枪技术缺陷,然后要求汇总整改,便有可能拿到燧发枪的全部设计图纸。但怎么保证您的承诺会兑现?怎么保证我全家真能去西夏过上安逸的贵族老爷生活?”
李富贵平静的摇头:“无法有实质保证,但你只能信我。因为你必须选择。”又拉开胸口展示了一下纹身,淡淡的道:“我是西夏皇族血统,打小就为一品堂效力,从未有哪怕一天忘记过我的使命和承诺,哪怕被祖国遗忘在宋国绥德军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爷爷我也在等待机会。人无信不立,这是我的信诺。抚宁县管控这么严格危险,我也在这个地方周旋,这也是我的信诺。所以爷爷我负责的说,我不喜欢宋人,但我承诺了后只要我不死,就一定尽力做到。”
“好吧……给我两日时间。”杨甜终于满头冷汗的妥协了。
“你只有一日。明日这个时候爷爷没拿到图纸,就会撤离抚宁县,然后你全家等死。”李富贵冷漠的神态说完,又指指酒碗道,“把酒喝完,别浪费,你不是贪杯吗,你的死罪也是因为喝酒而乱性造成的。”
杨甜只感觉双腿发软,这平时的美酒,此时喝着像是刮骨的钢刀,最终眼泪汪汪的喝完后,杨甜顿时呕吐不止。
李富贵平静的看着这家伙呕吐,没进行鄙视,回忆起自己第一次杀人似乎也是他这样,没记错的话那年只十岁,那已是二十年前的往事了。
杨甜离开后,李富贵扭头看看始终站在店里的一头驴,然后抬手摸摸毛驴小宝的脑壳,很有爱心的模样道:“驴儿啊,又来蹭酒喝了,你生错了地方,如果你是我的我会对你很好,你家主人却没心没肺的不管你。喝吧喝吧,还是爷爷对你好。”
……
“大人,您的火枪看着神奇又超牛,但有技术缺陷是真的吗?”傍晚这会儿小铃铛进入了内堂弱弱的问。
她觉得那么厉害的燧发枪,可以让孩子妇女都参与作战,怎么能有技术缺陷呢。
缺陷当然有,鲁班级的大师出手锻造可以保证基本完美,但要做到真正成熟的量产化还有许多技术问题要解决。这就是缺陷。
所以王雱也不太在意,继续低头批阅各方呈报的卷宗,漫不经心的问:“你又听谁说的?依道理说,燧发枪在别人眼睛里应该是完美神器,只有在老爷我这个实用主义者眼睛里才有缺陷的。”
小铃铛挠头道:“傍晚这会我去机械厂给爹爹送饭,便听燧发枪项目上的几个工段组在提及这事,说有缺陷,于是他们打算会诊总结。”
王雱不禁楞了楞。
到目前为止就算是工厂里,王雱也都没公开说要量产的计划,既然不是量产燧发枪,那就是完美的,想不到区区几个中级技术员也看到了这问题?
王雱乃是维稳高手,燧发枪暂时的意义是获取民心,可不希望这事被渲染,便放下笔道:“告诉我,谁发现的这个技术缺陷?”
“您要把他关起来七擒孟获啊?”小铃铛咬着指头道。
“胡说八道。”王雱给她后脑勺一掌道,“我要表扬,他能以区区中级技工身份,看到了量产核心上的缺陷说明他骨骼惊奇,和我在一个步调思路上,所以必须提拔。不过也需要警告他,这事关系到我抚宁县宣传政策,不能进一步扩散渲染。”
“乃是杨甜大叔。”小铃铛说完就一蹦一跳的跑开了。
王雱拿起笔墨开始写奖状,以及针对杨甜的新委任状,打算任命他为燧发枪项目的总负责人。
把这些写好后,亲手拿来抚宁县关防盖上。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防止出现“错误宣传”而失去公信力,还要最后确认才能让这些文书生效。因为这也仅仅是小铃铛的道听途说。
关于这事上可以召见老罗爹亲口询问,但王雱不想这样,既然安排了密探驴去工厂卧底,王雱更愿意信任毛驴小宝而不是其他人。
“把那头驴捉来。”王雱便拍桌子道。
“回大人,小宝喝醉了,刚回来的,正在睡觉。”两个陷空岛弟子是老班底,知道神驴的特殊。
王雱楞了楞道:“你们去把它背回来的?”
“不是,有好心人送它回来的,也没留下姓名就离开了。”两个弟子同声道。
王雱楞了楞:“那就奇怪了,小宝酒量可真不小,在这抚宁县谋生的人可都不宽裕,有酒都算是奇葩了,居然能赊那么多的酒给毛驴,却不留下姓名不收钱……这算事出反常必有妖吗?”
“衙内,算是反常吧,说有妖就过头了。小宝是您的坐骑,大家给些面子也是正常的。”两个弟子尴尬的道。
王雱摸着下巴道:“我一再强调,在这抚宁县但凡和民心对立的东西,我处理起来绝不手软。喝醉了是小事,但我抚宁县这么穷,酒水是奢侈品,这头该死的驴管不住嘴巴,身为我的嫡系、狐假虎威去敲诈勒索人家的酒,占着是我的驴,人家连姓名都不留不收钱,传了开去,损失的是我大雱的公信力,特么的哪怕是装逼也必须做的面面俱到。”
最后王雱就道:“必须严肃处理,把毛驴灌水洗胃,弄醒后捉来我亲自审问。”
“额好吧。”
两个弟子只得去了,衙内素来这么猥琐他们是知道的,毛驴这次怕是栽在西北了,在这里可没家里的老奶奶和二丫护着毛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