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到王府时,自己为自己配了一个药方,除去脸上的毒斑,可是效果不应该那么快,之后我发现自己的药多了几位药,能开出那药方的人,医术绝对远远在我之上,我在这里就不献丑了。你用自己的药方辅助我的治疗。”石幽梦说完,理了理身上的衣衫。
“可是能开出那样的药方,这个天下也没有几个有这样的本事,你的医术,可谓精湛,还是按照你的方式。”南宫无忌的语气不容回绝。
石幽梦知道那是一种信任和交托,她点了点头,离去。她似乎将昨夜的事情统统忘记。
南宫无忌的手不断用力,按压自己腿上的神情,却再也找不到刚才的痛觉。
“小子,我准备娶礼部侍郎的千金林娇,你那一坛酒最好不要给我浪费掉。”贤王冲了进来,一夜未眠,两眼带着浓浓的黑眼睛,看来昨夜那两坛十里一香将他心疼得够呛,至今依旧无法平抚。
“礼部侍郎?难不成你忘记了你在宫中的遭遇?”南宫无忌优雅理了理衣襟,将石幽梦昨夜留下的印记遮住。
贤王眼角看到那些红色吻痕,他比谁都知道那是什么,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南宫无忌不将石幽梦脸上的红色胎记除掉,不过这不是他关心的事情,他满脑袋都是最后的那台十里一香,“现下找不到比她更合适的人。”
“那就不用娶她,酒归你。”南宫无忌淡淡道。
“哈哈……果真是我的好侄子。”贤王大喜,说完立马闪人去找残叶要酒去,他就是故意要娶一个南宫无忌反对的人,唯独如此,才能让南宫无忌权衡好利弊,不逼他娶王妃,他也好继续风流自在,可不想这么年轻就有一个正妃在耳边天天叨叨。
接下来的日子,南宫无忌教石幽梦识字,石幽梦学得很快,她天资聪慧,学得很快,南宫无忌从不问石幽梦的过去,似乎等着有一天她自己告诉他。
他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教她写着,石幽梦慢慢习惯他掌心的温度,不再那么抗拒。
雨后的一天,石幽梦在温习那些字。
“王妃,花夫人来王府了。”残月温声道。
石幽梦明眸猛然一睁,眼中的柔光烟消云散,冰冷,嗜血,她还没有去找她,她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很好!
“王妃,还有薛城。”残月立马提醒石幽梦道。
“她和薛城如何走到一起的?”石幽梦眼中的冷酷和杀气很浓。
“听说太子侧妃回宫后暴毙,薛城奉太后之命前往丞相府,将功赎罪,将石府上下的人都治好,说他们都是被人动了手脚,不是中邪。花夫人便推测是王妃所谓,太后命薛城来查明此事。”
石幽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查明此事?哼,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怎么查?
“那个秋蝉可还在府中?教她随我一同前去。”石幽梦想起那个丫头,淡淡道。
“王妃,你还要那个丫鬟?”残月惊道。
“只管做就是,其他的不必问!”石幽梦仰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是。”残月一脸不悦,那个秋蝉在辛者院忍气吞声那么久,她以为她会跑掉,没想到这个丫头居然忍到现在。
前厅,石幽梦缓缓走进客厅,花夫人眼中那抹阴毒之色,那么显而易见,扬起她高傲的头,无视石幽梦的王妃身份。
“微臣见过王妃!”薛城微微行礼道,余光扫了秋蝉一眼,秋蝉的动作不大,只是委屈摇了摇头,似有似无。
“不必多礼!”石幽梦优雅抬手,走上上座,眼中的冷意和笑意越发明显,扫过花夫人。
“微臣来王府是奉太后之命,查清石丞相府中中邪一说。”薛城恭敬道,谦卑恭敬,风度翩翩。
石幽梦叹息,这个人可谓一表人才,只可惜,这一双如毒蛇般阴狠的眼眸暴露了他的本性,再如何伪装一个谦和的外表,也难以掩盖他利欲熏心的野心。
“为何查到本王妃的府上?”石幽梦漫不经心道,轻轻抿了一口茶。
“贱人,还不是你做的手脚?薛太医都已经将证实了府上的人都是被人动了手脚,怎么?你还不知道?不出三日,相府将恢复如初。”花夫人见石幽梦冷冷盯着她,她还以为是石幽梦计谋没有成功所有生气。
石幽梦突然冷笑几声,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水,缓缓开口道:“贱人?既然薛太医是奉太后之命来王府,自然要作为一个公证人,薛太医,你说说看,朝廷命妇出言不逊,侮辱堂堂王妃,按定国律例,该当何罪?”
薛城的眼眸不悦扫过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愚蠢妇人,恭敬道:“王妃,花夫人不过是一时失言,王妃心胸宽广,定不会和她一般见识。”
戴高帽?以为我会领情?薛城,那你就大错特错。
“呵呵……那就看在薛太医的面子上,不将此事闹大,所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秋蝉,赏花夫人一百记耳光,让她好好记得,失言会惹出杀头之罪!”石幽梦漫不经心,缓缓开口。
秋蝉一愣,立马看着薛城,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下手,太后对丞相府一再关照,似乎有着某种密切的关系,她岂会看不清?这个花夫人,要是得罪了,日后她还有活路走吗?
“贱人,你别以为你三言两语就能压倒我,我今日来,是要问你,是不是你对老爷下的毒手,是不是你对香莲下的毒手?为什么每次你的出现他们都会出事?”花夫人怒着质问道,趾高气昂,不可一世。
石幽梦的目光落在手中的茶杯,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仰起头,迎上她恶毒的眼神,声音冷日从地狱传来,令人脊梁一寒,“花夫人,你当真是口无遮拦,本王妃平生最恨的,就是这两个字。秋蝉,还在等什么?”
秋蝉的身子一颤,战战兢兢上前,看到花夫人两眼一瞪,她的手都不敢抬起来。
“花夫人,还请择言。”薛城微微蹙眉,他突然觉得答应带这个花夫人来残王府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我为什么要择言?她就是罪魁祸首,太后迟早将她处死,她就是一个贱……”花夫人大怒道。
‘啪’石幽梦手中的杯子被她扔到地上,她看了看秋蝉,淡淡道:“若不出手,这双手就不必留了。”
秋蝉看了看薛城,为了博得石幽梦的信任,她狠狠咬牙,一巴掌打过去。
“你敢打我?”花夫人一巴掌打回去,她永远都忘不了上次被打得像个猪头,心中全是怒火,挥手毫不留情,秋蝉跌坐在地上,嘴角带着鲜血,委屈看着石幽梦。
“本以为你有点本事,居然只是这么点,残月,替我好好教教花夫人怎么说话。”石幽梦不屑扫了秋蝉一眼,想要博取她的同情?可笑,她可没有同情心。
“王妃,容奴婢来吧。”秋蝉狠狠咬牙,她不能错过这样的机会,只能一搏。
石幽梦嘴角勾起一个冷冽的笑,“好!”
薛城立马说道:“王妃,怎么说花夫人也是朝廷命妇,这件事情是不是要由太后决定再做定夺?”
“难不成太后无视定国律例?还是想要为他人遮羞?”石幽梦站了起来,眼中全是冷意。
“贱人,你不过一个残王的王妃,他注定一辈子站不起来,你以为太后能重视他?”花夫人咄咄逼人。
石幽梦嘴角勾起一抹冷冽如冰的笑,冷冷道:“那就让你尝尝一辈子站不起来,是什么滋味!”
薛城一怔,立马出手拦住石幽梦,石幽梦的身法诡异快速,摸不透她下一招会出击那里,似乎声东击西,薛城第一次遇到这么矫捷诡异的武功,若非他练的是雪峰的盛岚之殇,他未必看到她的动作。
花夫人看到石幽梦居然会武功,脸色一白,往后退了好几步。薛城的武功要杀石幽梦不难,可是要在不伤她的前提下,拦住她,却很难。现在还不是光明正大杀她的时候,薛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未能缠住石幽梦,石幽梦的狡诈绝对不在他的预料范围,身子一闪到他身后,出现在花夫人面前。
花夫人脸色一白,大惊欲往后跑,却被石幽梦一脚踢倒在地,石幽梦一脚朝花夫人腿上踩下去,薛城大惊,出手挡住。
石幽梦眼中的冷意更旺,她今日非要废了她的双腿不可。
两个人出手很快,惹来了众多人围观。石幽梦一闪到一个侍卫身边一把抽出利剑,薛城手一伸,手中闪出一把带着红色光芒的利剑。
“王妃,恕微臣无礼了。”
“你拦不住本王妃!”石幽梦眼中带着浓浓的杀气,果然是雪峰高手,这么说,南宫无忌岂不是更高强?她突然发觉自己在速度上失了优势,在杀伤力上,她原本就不占优势,没有内力,成了她的弊端。
石幽梦再次向他的左手边出击,却只是一个幻影,她早已经朝右边出手,直朝花夫人。
“保护花夫人!”薛城大惊道。
一剑划过,鲜血横流,洒满了一地。
薛城大惊,眼中全是黯然,石幽梦眼中的恨意可没有因为这个场面收敛一丝一毫,还要出手。花夫人满脸被喷满鲜血,吓得花容失色,不敢动弹,身子不住颤抖着。她狠毒,但是却从未见过这样惊险的场面,那冰冷的利刃离她只有一寸,那剑的冷气清清楚楚告诉她,那是死亡擦肩而过的感觉,花夫人吓到一动都不敢动。
薛城一把将花夫人拉起来扔出客厅,无视地上倒在血泊中的秋蝉。
“当真是无情,你的奸细,就这样抛弃?”石幽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低眉看了看地上躺在血泊中的秋蝉。
秋蝉两眼猛然一睁,她一早就看穿了?秋蝉一只手按住脖子上的伤口,鲜血不断涌出,伤口不是很深,但是不及时救治,也必死无疑。
薛城那双如毒蛇般阴狠的眼眸死死盯着石幽梦,磨牙道:“原来你一早就知道?”
“一开始只是怀疑,当她对我说王爷是你的一个心结,还有你成为太后的心腹,这些事情可不是一个身在深闺的丫头能知道的,之后,在东苑,你对房间中任何一个丫鬟都不放在眼里,却偏偏看了她片刻,她轻轻冲你点了点头,我便断定,她是你的细作。”石幽梦手中的剑扔在地上,她可没有那么傻直接杀了花夫人,这样带来的后患麻烦,而且那么不足以平息她心中的恨。她要慢慢玩,将她所附加在她身上的痛苦百倍千倍还给她。
“原来如此!”薛城有种被人玩弄了的耻辱,磨牙道。
“哈哈……花夫人居然尿裤子了,哈哈……”残月突然肆无忌惮,捧腹大笑,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花夫人瘫坐在地上,地上湿了一片。大家低声唏嘘,对着花夫人指指点点,嘲笑讽刺的言语不绝于耳。
花夫人恼羞成怒,脸红到了脖子,“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花夫人的丫鬟们立马抿嘴收住笑声,上前扶她。
薛城低眉扫了秋蝉一眼,冷冷道:“来人,将她抬回府中!”
“慢走不送!”石幽梦说完冷冷转身不再理会这两个人,优雅离去。
残月这下开心了,兴奋跟在石幽梦身后,笑道:“王妃,原来你一早就知道,害奴婢天天担心。”
石幽梦只是笑了笑,她原本想要秋蝉来磨练一下残月这个性子,看来还是算了。
“王妃,王爷还在池子里吗?”残月弱弱问一句,似乎是在提醒。
“我不是让残叶两个时辰后叫他出来吗?那药水不能泡超过两个时辰。”石幽梦蹙眉严厉道。
“王爷下令,任何人都不得踏入东苑一步。哥哥也只能在外面干着急,也不知道王爷是否还在池子里泡着?”残月挠挠脖子,有些不好意思说下去,生怕自己说漏嘴。
石幽梦一脸阴霾,不用想,也知道他为何将残叶赶出来。这个家伙居然急于求成,这般不顾及自己的身子。她的脚步一转,大步走向东苑。
残月松了一口气,她可没有告密,不关乎她的事情。
东苑鸦雀无声,残叶在院外站着,岿然不动,眉宇紧蹙。见到石幽梦的出现,他的神情微微一松。
“王妃。”他恭敬问候。
石幽梦只是点了点头,急冲冲走进去,残月的脚步没来得及停下,残叶一把揽住残月,冷声道:“你不能进去。”
残月翻了一个白眼,“我知道!就是刚才走得太急,一脚没刹住。”
残叶严厉道:“是你告诉王妃的?”
“不是,绝对不是,我只是提起王爷,之后说你一直在院外,不能进去,不知道王爷在里面做什么,王妃就急了。”残月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吐吐舌头,掩饰自己的心虚。
残叶伸手狠狠揉了一下她的发鬓,这个丫头想什么他这个做个哥的岂会不知?
石幽梦大步走进房间,一脸阴霾似乌云密布,突然看到烟雾缭绕的浴桶中,那张如梦似幻的玉颜,这样的背影更像幻觉,世间怎么又如此完美勾魂的容颜?她的脚步一停,似瞬间长在地上,如负千金重的双腿,再也移不开一步,有种美,没到让人心醉,可是也有一种美,没到让人心碎。
“泡太久对身体不好,先出来吧。”石幽梦的声音暗哑了一分,轻咳一身背过身去。
南宫无忌俊眸轻轻睁开一条细细的缝,那慵懒邪魅的神情,加上性感的薄唇轻轻勾起的幅度,带着七分邪气,他不语,只是看着她纤细的背影,美丽妖娆,带着脱俗的清新淡雅,在她身上却将二者融合得恰到好处。
石幽梦听到身后一直没有动静,微微蹙眉,深吸一口气,转过身,那一刻,她被晃了一下,她见过所有的美好的事物,却抵不过他随意的一个神情。他眼角的慵懒和邪气,嘴角透着邪魅的笑,带着让人飞蛾扑火都在所不惜的魅惑,吸引着她,她立马蹙眉,她暗骂自己,又失态了,伸手拿起屏风上的白色丝绸,甩过去,淡淡道:“自己出来,还是要我将你拖出来?”
“你可以拖,待到他日,本王很乐意将你拖出来好好观赏一番。”南宫无忌嘴角勾起一个幅度,淡淡道,她居然用‘拖’这个词。眼眸闪着异样的光芒似乎看到了那样的场面。
石幽梦轻咳一声,带着一丝怒气道:“那就自己出来!”
南宫无忌轻笑一声,绕开话题道:“你可知柳姨娘的身份?”
“你查到了?”石幽梦两眼一睁,问道。
南宫无忌点了点头,破水而出,屏风上的衣袍划过石幽梦的视线,美男出浴,她不是很感兴趣,可是这个人偏偏是南宫无忌,她不由得有几分兴致,想一探究竟,却被一张丝绸遮住了双眼,她只是闭上眼,等那张丝绸落下,生怕自己心中冒出的这么一个小心思被人看穿。待丝绸不再挡住她的视线,已经看不到那天之骄子出浴的大场面,南宫无忌已经邪魅靠在软榻上,似乎看穿了她刚才一抹而过的邪念,带着三分笑意看着她。
“别卖关子了,说说看。”石幽梦耸了耸肩,掩饰她的失落,优雅理了理衣袖,缓缓走到一边坐下。
南宫无忌没有点破她,淡淡道:“巫山在五百年前,有一个部落名为巫族,人人都会巫术,巫术有正有邪,却因为邪术日益壮大,被禁学,相关的巫术书籍纷纷被当时的天子所毁,只流传下一些皮毛,而巫族的人也因此被灭族,五百年后,在没有寻到巫族的足迹,只留下巫山这个名字。而当年你出生时,天色大变,三日挥之不去的乌云一直笼罩着整个相府,也因此,你被石丞相宣称成为不祥之人。本王怀疑,那是巫族的巫术,而柳姨娘又正好从巫山下来,她很有可能是巫族的后裔。”
“巫术?巫族?和梦国是一样的吗?”石幽梦突然想起那个俊朗的男子,眉间一点花瓣红色的图文,与身俱来的幻术。
南宫无忌看着石幽梦半晌,才开口道:“是,梦国被三国所灭,巫术和幻术杀伤力不强,却别具一格,难以掌控。想必你见过黑鳞。”
石幽梦点了点头,眼中全是各种问题要问,这个天下别人不知道的事情,眼前这个男人也能知道。
“巫族是五百年前就灭亡,而梦国是百年前毁于一旦,百年前,和梦国一起毁灭的还有一个小国,名为苗疆,擅长蛊毒,两国交战,正当两国两败俱伤,定国先皇趁势将苗疆纳入麾下,苗疆的百姓无一人幸免,而梦国亦是如此,被百年前的凤国和琉璃国所吞没,黑鳞是梦国皇室中人,凡是留有梦国皇室血脉的人,眉宇间都会留下一个红色花瓣印记,当初见到他的时候,本王也甚感诧异,便将他藏了起来。既然梦国有遗留下来的人,那么苗疆必然也有,巫族有人存活下来也不足为奇。只是都隐姓埋名,再也找不到他们的足迹,他们并不像梦国中的人那么好识别。”南宫无忌说道苗疆的蛊毒时,他知道苗疆的后裔,大有人在。
“慢着,梦国皇室中人会幻术,他们也可以将眉宇间的印记藏起来的,不是吗?”石幽梦有些疑惑。
“是可以,但是,梦国皇室中人,天生高傲,能露出原本面目的时候绝对不用幻术,而且,这个幻术需要修炼,随着年龄的增长才慢慢运用自如,否则随时都会将印记暴露在人前,就算黑鳞,他都无法做到将印记隐藏一年之久。”南宫无忌解释着,低眉看着石幽梦习惯性帮他按压双腿,那种若隐若现的感觉,变得清晰了些许,能感到,却还是有些麻痹。
“都过去百年了,为什么世人还要追杀他们?”
“当初梦国灭国后才发现梦国的神秘地宫,记载那是梦国开国时储备的财富,可是石门却必须要梦国人的血,才能打开。梦国的后裔不愿意让祖先的财富被他们所用,宁可隐姓埋名,也不会出面。不过从黑鳞口中可得知,梦国到他这一代,只有他人。”
石幽梦秀眉不自觉轻蹙,那是一种无尽的孤独和哀伤,正如她一开始来到这是世界一样,若非因为记忆和感情慢慢融合,告诉她她就是石幽梦,只怕她也会如黑鳞这般,孤零零一个人存活在这世间。
他伸手拉住石幽梦的手,放在手心里,视如珍宝,一只手轻轻抚平她的眉,声音温和道:“梦儿,这些都只是传言,未必属实,不必为此感伤。明日随本王一同去一个地方。”
石幽梦抬起头,看着他,“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南宫无忌握紧手心里的小手,轻轻放在唇边,浅浅一吻,带着他对她的依恋和疼惜。他不希望她没有内力,处处受制于人。
第二日,太后的人到了残王府,要宣南宫无忌和石幽梦进宫,南宫无忌薄唇扬起一个冷酷的笑,手一挥,那道懿旨化为灰烬。
“本王和本王的爱妃今日有事要出府,回禀太后,本王处理完,自去见她!”南宫无忌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太后身边的那个刘公公大惊,感受到了他强大的气势,令人忍不住只想跪下,只想俯首称臣。
南宫无忌这话不过是推脱之意,他不想去,谁也奈何不了他。
“老奴该死,请王爷恕罪。”刘公公的膝盖不自觉落下,狠狠磕在地上,那一声巨响,绝对不是一般的疼,可是他感觉不到,他只感觉道眼前这个一直沉寂的残王如苏醒的卧龙,令他只感觉害怕,身子战战兢兢跪在原地。
南宫无忌冷眼扫过他,他将手中的面具取下,站在远处的九皇子大喜,这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他的双眸似烟花绽放,点亮了他黑眸中的一切。激动,他激动得双手微微颤抖,却一步都无法上前。
贤王脚步蹒跚,带着七分醉意,走过来,见到九皇子激动得模样,打开折扇笑道:“小子,干嘛那么激动?”
“五哥,五哥他取下面具了。”九皇子的声音颤抖着。
贤王一听,一惊,整个人突然清醒,像更本没有嘴一样,看向远处的南宫无忌,认真道:“你说,姑苏玲珑的结局会如何?”
“那个女人,千刀万剐都于我们无关!”九皇子一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恨得牙痒痒。
“你不好奇一件事情吗?她为什么要那么做?”贤王一脸严重,退下一身风流之态,显得俊美似那仙鹤。
“五哥从未提起。”九皇子眼神顿时哀伤,那是南宫无忌心中无法愈合的伤口。
“呵呵……你不会明白,不过至少有一点,我一直都看得很透。”贤王仰起头,冷笑道。
“是什么?”九皇子的目光移到贤王脸上,带着七分着急,三分疑惑,怕又被这个贤王给忽悠了。
“她对那小子的爱,一直都是假的,从头到尾都是假的。”贤王打开折扇,优雅走回内院。
“怎么可能?可是,又怎么不可能?”九皇子回想起那个女人对南宫无忌的好,可是一想到南宫无忌一身鲜血掉在山洞内半个月,那模样,一身黑色干涸得血迹,让他几乎认不出那个人是他的五哥,脸被划了足足十几刀,身上无一块好肉,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将他活活困死饿死在山洞中,若非他及时赶到,只怕他的五哥早已经一命呜呼。
“八皇叔,你怎么知道那个女人一直在做戏?”九皇子追过去问道。
“女人看多了,自然知道。一开始,以为她只对你父皇做戏,却没想到,她连对自己的儿子也是如此。我以为她天生如此,便没有关心,可没想到她既然做出这样的事情,让我都大为震惊。不过,她似乎很恨你父皇,兴许因此,才会将这份恨移到那小子身上。”贤王眼中有些同情,手中不断煽动着折扇。
九皇子打了个哆嗦,这个天气还是有些冷,真搞不懂这个八皇叔,不过他也见怪不怪,凑上前说道:“听闻五哥把十里一香给了你,一个人独酌无趣,侄儿陪你一起?”
贤王嘴角狠狠抽动了几下,敢和他抢酒喝?:“女人,你可以和本王强,可是唯独美酒不行!”
九皇子磨磨牙不肯就此罢休,说道:“女人还是留给你自己就好,我府上女人已经够多,就是差一杯十里一香!一杯而已!”
贤王轻笑摇头,九皇子的滑头,他岂会不知?要是不给这一杯酒,他定然是不肯离去:“我只和美人共饮。”
九皇子狠狠磨牙半日,严肃道:“我做一日的美人!”
贤王猛咳几声,回头盯着他,还真是别说,这个人扮成女子,还真是倾国佳丽,“为了一杯酒,值得吗?”
“你都可以为了一坛酒随意找个女人做你的王妃。我为什么就不可以为了一杯酒牺牲一下自我?”九皇子大言不惭,为了一杯十里一香,什么事情他做不出的?不就是换一身衣服嘛,有何难?
贤王摇了摇头,说道:“算了,走吧!”
九皇子大喜,立马跟过去。
石幽梦不明白南宫无忌所有的举动,他为何要戴面具,又为何取下面具?为什么他取下面具的时候,残月和残叶脸上的神情都那么奇怪,似乎期待已久的喜悦,却又带着心酸。
乘着马车离开了京城,南宫无忌没有毁容的事情随之传开,也传到了相府。
石香莲听到后,一颗芳心再也抑制不住狂乱跳动,她就知道,凭着他的医术,怎么可能会毁容,不行,她要去找他。
“二姐,您要去哪里?”石玉儿拉住她。
“我说过,他没有毁容,他真的没有毁容。”石香莲难以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开心笑道。说着就要往门外跑。
“二姐可不要忘记了,你要成为太子妃,残王不是你所能奢望的。”石玉儿是个聪明的人儿,柔美的明眸早已经在算计着什么。
石香莲甩开她的手,怒道:“奢望?为什么不能?那石幽梦什么都不是,既然可以得到南宫无忌的垂怜,我为什么就不能,论相貌,论才华,我哪一样不如她?”
“可是她现在是残王妃,而你,是未来的太子妃。”石玉儿将事情摆在她面前。
石香莲脸色一白,轻摇头,她不想嫁给那个太子,因为她的心,没有太子,她现在整颗心都是南宫无忌。
“二姐想要取而代之吗?”石玉儿淡淡道,眼中的阴狠暴露了她内心的阴毒。
石香莲一愣,看着她,问道:“怎么做?”
石玉儿在她耳边轻声说着什么,两个人最后会意一笑,阴冷得意笑着。
“石幽梦,在相府,算你命大,没死成,不过这一次,你休想逃出我的五指山!”石香莲狠毒一笑。
石玉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冷冷盯着石香莲,只是赔笑,不再多说一句。她要的是什么,她自己最清楚,哪怕是自己的姐姐,她也可以推进火坑!
与此同时,一亮华贵的马车穿过整个京城,离开这个尔虞我诈的是非之地,前往东方。
“梦儿,你先休息,日落才能到。”南宫无忌伸手到石幽梦耳畔边。
石幽梦大惊:“你又要做什么?为什么每次你将手放在我耳边,我都会嗜睡?”
“浮梦咒,一种安神的巫术,只有心中的那个人才能起效。”南宫无忌直言不讳,点破她心中装着的人,是他。
“胡说八道!”石幽梦扭头不看他,怎么可能?她才不会喜欢他,绝对不会,不会让任何一个人走进她内心最深处。
南宫无忌唇角微微勾起,是吗?胡说八道?很好,本王会让你知道是不是胡说!
“干嘛离我这么近?”石幽梦盯着突然近在咫尺的南宫无忌,总感觉这个腹黑的男人不怀好意,身子不由地往后缩了缩,却无路可逃,紧紧贴在车壁上。他的气息越来越近,热气碰洒在她的脸上,心跳声也随之不断加快。
南宫无忌唇角勾起一个满意的笑,声音依旧温润悦耳,带着勾魂的音色说道:“听,你的心跳声。”
石幽梦被他这么点破,脸色顿时不好,一把将他推开,她心中那不可触碰的地方似乎有人真的闯了进去,怎么可能?不可能,绝对是幻觉!石幽梦背过身,双手怀抱胸前,很明显,她在生气,在自欺欺人,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南宫无忌的眼神暗淡无光,似黑洞一般想要将她吞噬在他的世界里。他眼中的冷光慢慢散去,看着她娇小的背影,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将要做的这件事情,是对,还是错。可是他又不想她处处受制于人,还是为她完成吧。
夕阳西下,天边似染了一层血色,凄美哀愁,石幽梦下了车,目光被天边的残阳深深吸引,都言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石幽梦目光柔和,看着最后一缕残阳没入山腰。
星辰璀璨,更是一番美景,小溪边,篝火旁,众人用着膳食,石幽梦边吃烤山鸡,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你可知,这样的生活,在我们那里,是一种奢侈。”石幽梦终于缓缓开口道。
“洗耳恭听。”南宫无忌薄唇扬起一个迷人的笑,目光温润洒在她脸上。
“在那里,不会有这样怡人的景致,没有这么原滋原味的山鸡。这里没有污染,没有噪音,吃东西不用担心重金属超标,呵呵……说多了。”石幽梦轻笑一声,不愿意再说下去,她喜欢这里的一切,自己知道就好了,为什么要说出来?她不知何时开始,对南宫无忌一点防备心都没有,最奇怪的是,她还吐露心声,石幽梦微微蹙眉,似乎在揣摩着她到底是怎么了?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她的秀眉紧蹙,否定了心中的那个声音。
南宫无忌不能全部听懂,却知道一点,她喜欢这里的一切,那沉寂如夜的眸子闪过一道光芒,他这么用心去看这个女子,却不曾想,这个女子一直选择忽视他,选择逃避。
“王爷,白老头来了。”残叶走到南宫无忌身边,淡淡道。
南宫无忌只是轻轻抬手,他锐利如鹰的双眸直射向远处缓缓而来的白衣老人,一石幽梦站了起来,细细打量那年迈却精神抖擞的老人,他面带浓浓的愁容,神情凝重。
“见过王爷,见过王妃。”白老头微微鞠躬,淡淡道。
“白师叔不必多礼。”南宫无忌淡淡道,眼神如那满天的星辰,璀璨而神秘,变幻无穷,任谁都无法参悟透其中的奥秘。
“王爷,招集老夫前来,所为何事?”白老头微微蹙眉,看着南宫无忌,又看了一眼石幽梦。这样的姿态和神韵,这个世间又有几个人能及这样的风采?他的心柔岂能和这个红面美人相提并论呢?
“前两日,十分不巧,正好得到你寻找五年之久的血参。”南宫无忌淡淡道,漫不经心把玩着手中的扳指,样子邪魅而具有不可忽视的气势。
白老头一惊,大喜看向南宫无忌。
突然森林里跑出一个妙龄女子,一身鹅黄色衣裙,婀娜多姿,却面色惨白,似乎身染重病。她的眼神迷恋而炽热,看着坐在轮椅上那美若谪仙,天人之姿的南宫无忌,“二师兄,你拿到了血参?”
很显然,她误解了南宫无忌的意思,自作多情地认为南宫无忌夺下血参是为了她。
南宫无忌的手一挥,一道冷光扫过,那道杀气直接射向那女子。
白老头大惊,身子迅速往后,一把将那少女提起飞身而上,那道锐利的白光划破白老头的衣衫,削落他的白发。
“叫本王什么?”南宫无忌一字一句如那腊月寒冬的冰霜投射,那锐利如鹰的眼眸瞬间阴鸷冷冽,他从不允许任何人亵渎他的威严,就连他的师父,也只能称呼他为王爷,区区一个女子,既然敢这么称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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