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也羞愧地点了点头,暗想自己连没有四小姐一个才六岁的孩子看得通透,哎是自己太笨了,四小姐也太聪慧了。
窦瑄看两人一说就明白了,暗想她们还不算蠢,下面的事情应该可以让她们知道了。便道:“你们起来吧,现在知道想差了不太晚。而且,我需要梁妈妈和红线配合我演一场戏——装病。”
两人一愣,梁妈妈不解道:“四小姐,且不说你为何想装病,但又大夫在这脉象是骗不了人的,我们也不可能去收买大夫呀。”
窦瑄笑了笑,“只要你们俩配合好别露馅儿就成了,大夫那边的脉象我自有法子应付。对了这事儿先别告诉阿和,免得他举止不对被人看出来了。”
梁妈妈和红线的心中虽有犹豫,但在窦瑄的“强势”下,还是答应了。半个时辰后,窦瑄屋子里噪杂起来,不一会儿整个若朴苑里都闹了起来,又不一会儿庆安堂上下也都知道窦瑄突然发起了高烧,人都要不好了。
窦瑄通红的脸颊和额头的汗珠子自然是在三床冬被子里捂出来的,至于说脉搏嘛,感谢前世里各色穿越重生宅斗小说,什么胳膊窝下夹颗核桃,这脉搏就奇怪了之类的小桥段不要太多。至于能不能真的骗过家中长辈,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窦瑄“病了”,被庆和堂老太太一巴掌给扇病了。祖母安老夫人不是傻瓜,大伯父二伯父以及两个伯母都是聪明人,他们看不出来自己装病自然是关心则乱,若是看出来了自然就会清楚自己这样做的目的,是要恶心下庆和堂的陈氏了。
不过,窦瑄的目的可绝不是恶心下陈氏,让她的名声坏两分这么简单呢。
众人都来探望窦瑄,一时间宽阔的屋子里就显得狭小无比了。安老夫人看出了两分,看向窦瑄的目光就有两分打量和三分的不满——小小年纪满肚子的算计,半点也不像自己的三子,也不像咸阳郡主那个没脑子的蠢货呀。
安老夫人有点气闷地挥了挥手道:“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大老爷们都有正事,忙去吧,别在这儿杵着了,这儿有我们呢。”
窦淳、窦江几个男人便随了安夫人的话,各自叮嘱了两句就拜别了老夫人出了若朴苑。
半晌窦淳才出声道:“二弟看看出来了?阿瑄那个丫头竟是连装病也想得出来,她这是不相信我们俩做伯父的不能护着她呀。”
窦江心里也十分不好受,半晌才道:“阿瑄这次确实是受了委屈,大哥,其实和庆和堂的事你要不要再想想?总这样下去,终归不会长久的。”
窦淳默然,片刻后才道:“昨夜黄丞相连夜送来了口信,你还不明白吗?这事儿我们不想忍也得忍着,只为逞一时意气,这后果却是你我都难承受的。至于阿瑄,她想装病就装病吧,能让她出点气也是好的。”
窦江这才不再做声了,反倒是两人身后的小辈里出现了“嗤”的一声,让两人立时回头,便看见神色疏淡的窦平,脸有怒色的窦安,以及嘴角眉梢都是嘲讽之意的窦庆。很明显,那声冷笑是三少爷窦庆发出来的。
窦淳想到儿子孱弱的身子骨,终还是忍下了怒气道:“阿庆,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我有什么好说的?反正到最后爹爹你总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只能忍嘛。”窦庆说完,也不理会脸色沉如水的窦淳,对着叔父和两个哥哥行了礼,便招来小厮走了。
窦平和窦安两兄弟对视一眼,也行了个礼就走了。此举未尝不是表示他们对窦淳选择遵从圣意这一决定的不满。
窦淳带着恼怒和不满去上朝了,窦江心事重重的去了官衙,一个时辰后,皇太后的懿旨和东宫的内侍总管一到被迎进了庆安堂的大门。
“皇太后懿旨,已故奉仪大夫窦池德高才显,惜天不假年。其与咸阳郡主之女瑄,既系望族之后亦为皇族血脉之亲,敏惠尤嘉,吾甚怜之故赐其县主之爵,以秦安县为其食邑之地。”宣读皇太后懿旨的内侍乃是慈安公的向公公,他待安老夫人接过懿旨了,方笑道:“太后娘娘这番恩赏,可是本朝少有的呀。这不但是庆安堂的喜事更是你们窦氏的大喜事儿,恭喜老夫人了。”
安老夫人忙道:“公公说得是。您若无他事不如先在寒舍用杯茶水?”
向公公自然是拒绝了,笑看了东宫的内侍总管平公公一眼道:“咱家还要回宫复命去,这茶水下次再用不迟。对了,太后娘娘交代过,待县主身子好了,老夫人再带着县主去宫里给太后娘娘谢恩不迟。呵呵,咱家该告辞了。”
待向公公骑马走了,平公公则让同来的人将太子送来的礼物给抬了上来,竟然是一只极大的红木箱子,也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看来为了安抚住庆安堂,太子这次也是舍了不少的力气的。
房中还在“装病”的窦瑄听到小丫鬟传来的消息,再看屋子里的丫鬟们一脸喜色就差没跪下道喜讨赏,窦瑄心中却是波澜和怒火一齐高扬,花了十分的力气才强行忍住才没骂出脏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