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呢,瞧瞧那一表才、风度翩翩的样子,怎么看都是个好的(喂喂,之前是谁说‘模狗样’的?),跟咱们覃捕快多般配啊。”
“不是说,覃姑娘,婶本来还奇怪来着,一个大姑娘,不学着相夫教子,怎么跑到一堆大老爷们里当什么捕快。虽然咱是高兴来咱这儿,可到底这不是个长久的事儿,原来是跟相公闹别扭了啊。覃姑娘,听婶一句劝,小两口没有不闹的。”
“是啊是啊,床头打架床尾和嘛。不过不能跑出来,男都是些没骨头的,不能撩开手,回头他该找小的了。”
……
覃逆木木地站着。
看着往日里就很亲切热情的大妈大婶变得更热情,热情地有点如狼似虎,不禁暗暗摸了摸腰间的刀,稍微找到点安全感。
迈着小步子挪啊挪,好悬瞅准时机从包围圈中窜了出去,往西门吹雪的方向追去。那匆匆而去的小背影,活似她身后有几十条狼狗追。
事实上,只有覃逆知道,西门吹雪还说了一句话,只对她一个说的——
“三日后,巴山剑客衣钵传顾飞云,该杀。”
******
覃逆追了西门吹雪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三天三夜。
最后,西门吹雪停了。
覃逆也停了,扭头一看,好熟悉的景色,好熟悉的地方——
万、梅、山、庄!
等她回过神来,那个号称要去杀的已经甩了甩如雪的衣袖,施施然迈进了庄子。
迎接覃逆的,是老管家恭敬而热情的笑脸,“覃姑娘,晚饭和洗澡水都已经准备好了。”
然后?
然后,她就那么木然地被迎进山庄,木然地被拉进房间,木然地吃了晚饭,最后,木然地被塞到了热气腾腾的浴桶中。
四个聘婷袅娜的美婢身边穿梭忙碌。
小绿帮她洗头,小翠帮她擦香精,小红提了个精致的花篮往浴桶里撒花瓣,小青点上了舒适的安神香。
最后,覃逆木然地低头看看水里自己面无表情的脸,得出结论——
她,被拐了!
这个念头一直留存脑海里,伴随她打着呵欠拱进温暖的被窝,进入了黑甜香。
直到第二天早上公鸡打鸣。
覃逆睁开眼睛,拥着被子坐起来,脑子里重新响起那句话——她,被拐了!
而且,她还想起了另一件事,她是追着西门吹雪出来的,当时只有她一个知道其实还有“杀”这件公务身,身边的百姓都是不知道的,只怕还以为她是“追相公”呢!而当时,正是上班时间……上班时间……上班时间!!!
而且,西门吹雪根本没去杀!她的“执行公务”理由缺少事实依据!
她不会被开除吧?理由是:上班时间跟男跑了!
万梅山庄的风很凉爽,吹身上非常舒服。
覃逆站门口。
她的衣服仍然是白色的,小翠帮她准备的,小绿帮她穿的,因为她自己不会穿。衣服上熏着的香气很好闻,一百两银子穿她身上跟三十文的没什么差别,都是衣服。
事实上,她根本没意这些事,她的房贷已经还上了。
她正瞪西门吹雪。
很奇怪,明明没有什么表情,却的的确确是“瞪”。
西门吹雪从长廊那一端走来,他刚刚练完剑,衣服上还沾着晨露,还有清晨的花香,混合着风的清爽。
他竟然根本没看覃逆,目不斜视地从她面前走过。好像他们只是素不相识的陌生,好像把她拐来的不是他。
覃逆竟然抬脚跟上了他,就跟他身后。两个一前一后走进起居室,却一句话也不说,面对面坐下。
小绿她们端上了早餐。
两个面无表情的拿起筷子,面无表情地解决了早餐,席间充分挥了“食不言寝不语”的良好仪态。
饭后。
西门吹雪站起身,瞥了覃逆一眼,拿剑,出门。
覃逆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那一眼,静坐不动。
来收拾碗筷的是小翠。
奉上花茶的小绿。
摆上话本小说的是小红。
小红出门的时候,覃逆问了她一句话,“西门吹雪真的要去杀吗?”是的吧是的吧?是的话,她就可以给王捕头写信阐明事实了。
她没有渎职!她是冤枉的!
小红回以嫣然一笑,“庄主说了,您什么时候走,他什么时候去杀。”言罢,媚眼如丝地给了覃逆一个暧昧的眼神,扭着小腰出去了。
覃逆木然地转回脑袋,端起花茶,喝了一口。
所以,她不但被拐了,还被“囚禁”这儿了。
囚禁她的“主谋”还摆出一副臭屁架子,不搭理她。
覃逆捏着茶杯肯定,他一定是为新获得的“小儿止哭”能力生气呢。
小气鬼!
不过这样一来,她的确可以算是“执行公务”了,只是,不知道这“公务”得执行到哪年哪月。</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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