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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帝到后半夜都没有等到回来复旨的陆德海,心下有些不安,忽而闻之卫天佑遇刺已死,便急急忙忙地带着一众文武大臣及三千御林军,连夜回京主持大局。
此时,太子卫天佑遇刺身亡的消息不胫而走,皇宫也早已被闻讯赶来的东厂锦衣卫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些锦衣卫原本是陆德海掌管,自夜里失踪后,这次又直接回到了天元帝手里。
此时,锦衣卫指挥使陆原远远就看见天元帝的马车缓缓驶了过来,赶紧吩咐手下打开宫门,而自己,则带着几名亲信迅速下了城墙前去迎接。
天元帝余光略扫了眼跪在地上的陆原,抬头,又看了眼被锦衣卫围住的皇宫,想到失踪的陆德海,眉头淡淡的蹙了下,抬手召来御林军统领,替换下围着皇宫的锦衣卫。
陆原原本想着太子已死,天澜的下一任储君势必要在天元帝身后的几位皇子中选。所以,他才急急忙忙带着锦衣卫围了皇宫,让天元帝见了也好赞赏他一番,再顺便在天元帝及几位皇子面前混个脸熟,以后也好方便在新帝面前行走。
哪知,天元帝自始至终都没有拿正眼瞧过自己,顿时心下有些不平,跪在地上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心里还想着干爹今日怎么不为他美言几句。
眼看着天元帝的仪仗越走越远,陆原眼珠一转,余光悄悄在人群中穿梭,却始终没有发现陆德海的身影。心下疑惑,“今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干爹怎么不在皇上身边伺候着。”
突然,陆原感到一道强烈的视线望向自己,抬眼,便对上韩瑾倾似笑非笑的脸,心下一愣,嘀咕道:“韩王爷今日笑得好生奇怪,怎么有一股子头皮发麻的感觉。”
……
御书房里,天元帝连夜召集众大臣商议卫天佑之事,皇后叶氏闻讯也急匆匆的赶来,却不料被一群太监、宫女挡在了御书房外。
叶皇后原本就因为卫天佑之死变得心如死灰,哪想这时候还会被一群奴才拦在外面,霎时间,压在心底的熊熊怒火顿时如滔滔之势喷涌而出,直接招呼身后的一种奴才在御书房外大打出手。
终于,叶皇后还是带着一身怒火的闯进了御书房,
众人见之,一愣,这哪里是平日里仪态万千、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啊,这根本就是一个疯婆子。
只见叶皇后头发蓬松,凤冠早已不见,一丝一缕的发丝垂落在肩上,挽在头上的凤头钗等饰物也都散落开来,代表着皇后身份的正统皇后宫装也变得皱皱巴巴,衣摆上还有些类似血渍的痕迹。
天元帝扫了眼目瞪口呆的一众大臣,眉心突突跳起,厉声呵斥道:“皇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叶皇后闻言,不仅不跪下认错,反而站直了身子,目光直直对上天元帝冷沉的眼神,扯开嘴角讥笑起来,“皇后?本宫还是皇后吗?本宫不过是个没用的娘亲,连自己孩子都保护不了的娘亲。”
说到此处,叶皇后的眼睛顿时像淬了剧毒一般直射天元帝,“本宫是个刚死了孩子的女人,本宫不是皇后,皇后怎么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皇后怎么会明知那凶手是谁,却只能任由他逍遥法外。”
话音刚落,御书房里就响起了嘶嘶的抽气声,大臣们望着天元帝,似乎很想知道为什么明知道凶手,却还要令他逍遥法外。
不过,也有几位眼光毒辣的老臣,从叶皇后的眼光中看出了些蹊跷,心下一分析,顿时跟明镜似的,面上依旧还摆出一副懵懂不知的样子。
韩瑾倾默不作声的站在一角,正好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见此,眯着眼睛笑了笑,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
天元帝紧皱了眉头,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被压出了一道裂痕,望着叶皇后的眼神微凉,眼底的凶光一闪而过。
这时,叶丞相从群臣中站了出来,“皇上息怒,所谓丧子之痛宛如挖心,还请皇上看在皇后娘娘刚失了太子殿下的份上,饶恕娘娘的失言之罪。”
叶丞相不愧是一朝元老,号召力果然不同凡响,话音才刚落下,愣神的一众大臣就纷纷上前替叶皇后求情。
其中无一不是让天元帝息怒,皇后丧子之痛失言可恕,等等;其中还有个大臣尽然到了睁眼说瞎话的地步,什么皇后承受不住丧子之痛,精神恍惚,出现了失心疯的症状。
仔细一看,那人竟然是淑贵妃的哥哥,四皇子的亲娘舅——沈尚书。
韩瑾倾乐了,想着云儿要是在,这场戏该多好看啊!
天元帝缓了缓神色,待众人彻底安静下来了才淡淡开口,冷冷的目光却依旧钉在叶皇后的身上,“叶爱卿多虑了,朕也刚失了爱子,心里一样的难过。朕在这里,当着群臣的面向皇后保证,一定会为太子的死彻查,直到查明真相。”
众大臣闻之,纷纷跪下身来,大呼:“皇上英明。”
叶皇后闻言,讥笑着又准备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