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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是作家黄国荣的收获年,这年他推出了创作生涯20多年来几乎所有最重要的作品。先是中国工人出版社为他出了本中、短篇小说集《走啊走》,再是作家社隆重出版作者的三部长篇小说“日子三部曲”《街谣》、《乡谣》、《兵谣》。
《兵谣》和《乡谣》早先问世,是在几年前,分别拍成电视剧、在中央台“小说连播”节目中两次播出,得到热烈反响。
前者是作家30年军旅人生结晶,写一个农家青年在军队求“上进”的历程。他不择手段地做好事,为的是在激烈的竞争里超拔出来,从战士提干,灵魂一次次扭曲变形。在他人帮助和自己良心感召下,才慢慢回归正常,具备了真“好人”的脾性。这时他是有资本做个“好人”了,已被提干,成为“模范”“榜样”,生计无忧。也就能为自己的手下谋利,继而抱打不平,在大会上谴责军中**事情。结果可想而知。留下无穷多的想象空间。
比如,为什么一个人非得走极端地精心算计和行动才能“上进”,得到上方赏识与优待不可?日常我们习惯的造“英雄”、竖典范的功夫不是太可怕吗?大家又几曾警惕?
这样,其主人公古义宝也就成为一个经典的、独一无二的形象。
《乡谣》是作者数十年农村生活直接与间接阅历的集成。书中写了一位地主儿子汪二祥40年风雨艰难人生。
故事内容琐碎却富含滋味,有着史诗般凝重大气的风格,是作家迄今为止最为出色的作品,也是整个20世纪杰出的经典之作,其分量地位不下于《围城》、《边城》或《白鹿原》、《活着》。这有待得到文学界公平的评价和认识。
《街谣》则是又一番磨难曲折,为黄国荣在书界从业十来年的经验总结。
作家黄国荣除在解放军文艺出版社担任社长一职外,还兼任中国出版工作者协会常务理事和副秘书长,对出版社、新华书店、报刊等媒体极为熟识,写过不少深有影响的出版发行改革和经营管理研究文章,牵头组织了一次次的全国订货会、研讨会和书市,并给社长、总编和编辑、发行等培训班开过课。《街谣》讲的正是这领区的故事,高度浓缩了二十多年来书业界艰辛的改革史,张扬了不屈于命运的、平凡人物人性与生命的精神价值。
黄国荣的小说都比较冲和平淡,芒含意中,味在字外,觉得到,摸不着,耐人琢磨。我一直觉得他是作家堆里那种心灵仁慈的人,写得不绝不狠,舍不得叫笔底人物四面楚歌,到处碰壁。历经坎坷了,他的“好人”
略略都会给出路。同为军旅出身的莫言、阎连科,一者绝,会把故事推向极至,写尽绝境下人物的性情悲欢,如《红高粱》《酒国》《檀香刑》;一者狠,人物毫无出路,惟余死路一条,如《日光流年》《年月日》《耙耧天歌》《坚硬如水》。
《街谣》正是给好人“出路”的书。
不同于《乡谣》、《兵谣》单线地围绕一人推展情节,《街谣》的主人公是三个关系交叉错综的男人。
莫望山、闻心源、沙一天去了同一村插队,出场时已是14年后,三个都回到省会江都市,处境却大异。
莫望山在农村娶妻落户,为返城,不得不离婚,“知青办”已撤,父母又离异,回来后工作茫无头绪,听人建议,才借款于图书批发一条街的“庙街”开书店,因别业都放开了,只书业未全开,尚有机会早占市场。
事实证明,这种选择深富远见。